第十八章 都怪一雙鞋（第2/3頁）

走到校門口，正好望見五班的劉劍鋒。他也正畏畏縮縮出校門。

卡門回家後，肖涵一行三人往回騎。

從小到大，他都是報喜的，怎麽開口報憂，這件事情讓他很煩惱。於是本來沒他什麽事，他非要留下來幫著一起出黑板報。出完黑板報，自告奮勇又再做了一遍值日。直到實在沒什麽借口呆在學校了，才一步一挪地往外走。

錢佳玥看著肖涵一臉的青紫，擔心地問：“肖涵哥哥，你回家後怎麽跟關阿姨說啊？”

肖涵昨天沒跟關愛萍講競賽隊落選的事，給自己找的借口是沒機會講。但這次一休休七天，怎麽盤都由充裕的時間去講了，他卻開不了口。

肖涵想笑，但牽扯了一下肌肉，只覺得痛，於是表情有點哭笑不得的難看：“怎麽說？實話實說，就說打架了唄。我說不小心摔一跤，我媽也不信啊。”

本來打這個架也有一半是為了陳末。

“啊？你就這樣說啊？”錢佳玥為肖涵擔心。

“打架啊，”肖涵氣喘籲籲，瞥了一眼陳末。陳末出現得那麽巧，他心裏其實是開心的。

“是啊，又打架，競賽隊又沒選上，讓我媽對完美兒子的想象破滅一下吧，”肖涵想到這裏，一顆心倒是真的放下來了。

錢佳玥從來沒見過這麽狼狽的肖涵。眉毛上面破了皮出了血，面目扭曲，校服上烏漆嘛黑一大片。她情不自禁摔了車一把拉住肖涵：“肖涵哥哥，你們怎麽啦？”

“恭喜你啊，肖岸然，”陳末瞪著似笑非笑的眼睛，嘴角往上微微翹，“恭喜你終於不是別人家的孩子了。恭喜你終於自由了。”

果然，也沒有什麽優勢劣勢了，平頭那幾個呼啦啦都跑了，只留下了氣喘籲籲的肖涵和劉劍鋒。

肖涵看住陳末，有一抹笑慢慢地照亮了他的心底。但忽然，他反應過來：“陳末，你剛才叫我什麽？”

還是卡門反應快，裝模做樣對著後面的空氣喊：“警察叔叔，他們就在這裏，打架的就在這裏！還在打呢！”

“肖岸然啊！”陳末趕緊騎到了肖涵前邊，仿佛怕他追上來。

肖涵和劉劍鋒二對四，其實並沒有太落下風。但這時被錢佳玥一叫，反而亂了神，肚子上中了一腳。

拉開距離後，回頭朝肖涵喊：“道貌岸然，說的就是你！肖不群，肖岸然，都是你！”

馬上從小路上要拐到學校時，錢佳玥忽然見到有群人在角落裏推推搡搡。她本來不想出聲，陳末一聽到，一定又是要管閑事。但裏面有兩個人校服眼熟，像是二中的，再仔細一看，立刻顧不得地叫了起來：“肖涵哥哥！”

肖涵追上去，一把拎走了陳末書包架上的書包，陳末大喊：“還給我！”

但再六十分萬歲，等大家背著書包準備各回各家的時候，卡門也想起來，自己走得太開心，數學物理作業都忘記帶了。於是她“呀”地驚叫了一下。

錢佳玥見到他們嘻嘻哈哈的樣子，也奮力往前騎，叫著：“等等我！”

考進市重點高中，已經用盡了卡門所有的腦細胞。經過一場摸底考，她幡然醒悟，自己跟別人比成績是沒有前途的。卡門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總是能很快地找到自己的定位，而她的定位就是——不負青春，好好釋放初中幾年受的悶氣，成績保持在二三十名就算了。六十分萬歲。

長假前的最後一天，張啟明也辦了一件大事。

卡門臉上掛著“解放了”的欣喜。她初中時候迷港台明星，也追過一陣日本的，現在剛剛，被帶入韓流的坑。此時正給錢佳玥展示五個頭發花花綠綠的男的：“H.O.T.，帥不帥？帥不帥？帥死了！”錢佳玥無奈地看著陳末，陳末朝她聳聳肩。

他滿臉堆笑站在教導主任面前：“沒問題沒問題，我國慶就辦這事，十月份，最晚十一月份，保證送到。”隨後一拍毛頭的腦袋，“快點謝謝孫老師啊！孫老師再給你一次機會不容易的！”

陳彭宇對陳末向來是嚴格的，但架不住趙依芳手松。陳彭宇管得太狠，趙依芳必然心疼偏袒，家就像一個蹺蹺板，默默地，每個人都熟悉了一種平衡。所以每次跟陳彭宇吵完架，被打完罵完，都是陳末跟趙依芳撒嬌要錢的好時機。從這點上來說，簡直像一家三口的共謀。

孫老師喝口茶：“我們也是本著教書育人麽。”

“我正好也想看，”陳末把兩本書往錢佳玥懷裏一塞，“先借你，你看完還我。”

“對對對，”張啟明再遞上一包熊貓香煙。

她剛剛從隔壁音像店滿載而歸，還捎帶了一張海報，上面有幾個穿鼻環的外國人，把錢佳玥嚇一跳。

走出學校，毛頭還是有點不服氣。

“我買我買，”陳末非常豪邁，拍出一張五十塊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