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合巹/畫堂日日是春風(3)

婉凝聽了好奇：“什麽東西？”

“總長，屬下有東西要交給顧小姐。”郭茂蘭原本等在門外，並沒打算驚動虞浩霆，卻讓syne發覺了。

虞浩霆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誰？”

待他二人出來，郭茂蘭連忙把手裏的一個信封遞給虞浩霆，虞浩霆打開略看了一眼，便笑著遞給了婉凝。

虞浩霆禁不住笑了起來：“我不是無聊，我是無賴。”扳起她的面孔就要親下去，待在客廳裏的syne忽然從容不迫地“啊嗚”了兩聲。

顧婉凝拆開那信封，裏頭是一本存款折，開戶頁上的名字正是她的：“這是什麽？”

婉凝頭垂得更低，緊緊攥著他的衣袖：“你無聊……”

“這是到上個月為止，四少的支薪。四少說過，薪水都交給小姐，後來您去了燕平，我們一時沒有地址，不方便交寄，就先替您存在銀行了。”

“不是——”虞浩霆廝磨著她的臉頰柔聲低語，“我總想著，說不定你有什麽東西落下了，知道我不在，你才會回來拿，或許……就能讓我看你一眼。”

郭茂蘭說著，又從衣袋裏拿出一枚小巧的印章，“這是取款用的印鑒。”他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虞浩霆和顧婉凝卻都明白，兩人分開之後，這件事情他們不敢在虞浩霆面前提起，又不好處置這筆錢，就想了這麽個主意。顧婉凝兩頰飛紅，一時無言，亦不肯去接那小印，虞浩霆只好自己接了過來：“算你們有心。”

“你要是看見這些東西生氣，叫人拿走就是了。”

等郭茂蘭一走，婉凝便將手裏的存折擱在了茶幾上：“你的薪水你自己留著吧。”

“其實，你都沒有住在這兒了，是不是？”婉凝轉過頭背對著他，不知道是什麽神色，虞浩霆慢慢走過來，從背後抱住她：“嗯，我住在參謀部多一點。”

虞浩霆也不勸她，蹲下身子打開了立在茶幾邊上小皮箱——是她這次從舊京回來收拾的行李，把那張存折連同小印都塞進了箱子的夾層：“你上次走的時候，什麽都沒帶——可再賭氣，離家出走也得帶夠了錢。”說著，起身把她摟在沙發上，忽然蹦出一句撒嬌般的怨念，“你的東西我都收著，我的東西你一樣都不帶走。”

虞浩霆見她詫異地望著自己，又看了看那衣櫃，恍然一想，有些尷尬地笑道：“我真是蠢了！女孩子的衣裳換了季都要重新做過的，我只想著……我叫他們拿出去。”

婉凝伏在他胸前，靜靜看著他：“我帶了一樣東西走的，你不知道而已。”撐起身子在方才他打開的小皮箱裏翻了幾下，抽出一頁寫了字的徽宣。

等兩個人上樓進了房間，顧婉凝不由一怔，房間裏不但格局如舊，連家具擺設甚至內室妝台上的香水瓶子也和她當初用的一樣——只是重換了新的，桌上一本《白話本國史》，露在外面的書簽還是她夾進去的那一枚，隨手打開衣櫃，她原先穿的衣裳也原樣掛在裏頭。

虞浩霆接在手裏看時，竟是當初他寫來逗她的那半首《長幹行》：“……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婉凝嗔笑著瞟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原來如此。

婉凝淺淺一笑，仰頭看著他：“這樣的住處要還說不好，那真的沒地方可住了。”虞浩霆在她發間親了親：“我知道你說要回棲霞是為了我。”

她明明就是在意他的，他居然不知道，他怎麽能不知道？

虞浩霆見她神色惘然，握了握她的手：“你要是覺得棲霞不好，我們待兩天還回皬山去。”

原來如此。

車子緩緩開進棲霞官邸的大門，灰白色的大廈越來越近，顧婉凝看在眼裏，只覺恍如隔世。她下意識地籲了口氣，那些猶疑的不安忽然變成一種認命的乏力。如果真的有命運這回事，她和他，是注定要糾纏在一起的嗎？

她就那麽輕而易舉地騙過了他，他怎麽會那麽蠢？他就那麽讓她走了，她該有多傷心！

葉錚搖了搖頭，擠出個笑臉給郭茂蘭：“我不是不願意去隴北，我是哪兒都不想去！”

他怔怔看了許久，終於擡起頭望著她，唇邊分明有笑容，可那笑容裏卻浸了許多疼：“你就是個……”他說不下去，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含住她的唇瓣深深淺淺地吮了一陣，抱起她就進了臥室。

郭茂蘭倒是面不改色：“我是給你提個醒。再說，難道我看著你黑我的人？”說罷，也皺了皺眉，“去趟隴北有那麽難為你嗎？”

然而顧婉凝卻馬上警覺起來，他剛一擱下她去解自己的外套，她立刻就縮到了床角，羞懼又戒備地看著他，期期艾艾地說：“你怎麽……你是不是有發情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