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燕驍是實在不懂殷鶴為什麽那麽悲憤。眼神好像是他要把他怎麽樣一樣,神色不由古怪了一瞬。

這小廢物到底有什麽秘密?怎麽這麽磨蹭。

他伸手就要拉殷鶴,但是卻被殷鶴迅速躲過。

“幹什麽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萬萬沒想到這句話還有被用到他身上的一天,燕驍都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微微挑眉。

“你有病吧,這麽事兒多?”

“快過來!”

殷鶴:……就不!

半柱香時間過去,燕驍無語地跟對方耗了半天,最終還是耗不過他,只是心底對殷鶴這幅“有大秘密”的樣子更好奇了。

“行了行了,我去外面等行了吧。”

“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矯情的。”

這次看在殷鶴身上有傷的情況下暫時放過他,下次他一定要撬出來殷鶴到底藏什麽呢這麽神神秘秘的。

殷鶴微松了口氣,見他徹底轉身離開了這才“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剛出門的燕驍:……

什麽意思?

真以為他稀罕?

都是男修,就殷鶴這幅孱弱的樣子他才不屑看一眼。

燕驍說不進去就不進去,只是隨意抱著劍靠在墻邊,心裏嗤笑著殷鶴自作多情。只是隨著腦海中那張比平常人更加白皙漂亮的面容在眼前一閃而逝,燕驍微微皺了皺眉,心裏煩躁的“嘖”了聲。

一門之隔隱約能聽見一點水聲,他原本是不屑的,但是在時不時的被擾的心神不寧後不知道怎麽的卻有點出神。

這家夥沐浴怎麽這麽慢?

都這麽長時間了……他傷口在肩膀上,一個人能行嗎?

該不會真淹死在裏面了吧?

殷鶴還不知道燕驍在咒他,他確實慢了點,這也怪不了他,畢竟受傷了,身上的傷勢在被熱水一泡之後立刻就疼的他倒吸了口冷氣,只能小心翼翼的擦洗,還要小心讓劍傷不能浸染水。

過了會兒在起來的時候他才轉身去透過房間裏的銅鏡看肩頭的傷口。

血紅的劍痕留在肩骨的位置上十分猙獰,光看著就能想到當時有多痛。此時上面的傷痕剛剛愈合,不過在輕輕一動之後又有一些血色滲透出來了。

殷鶴輕嘶了一下,想到燕驍或許就在外面強行忍著沒有呼痛。

——這可是劍修榮耀的傷疤。

不行,不能表現出疼。

他可是打敗玄藺的男人!

殷鶴眼皮一跳呲牙咧嘴的走出來,連擡手都不敢,費了好半天力氣才穿好衣服,只是擦頭發實在是沒力氣了,只能讓他隨意的披在身後這樣了。

燕驍簡直被這人磨磨唧唧的打敗了。

誰家男修洗澡這麽慢的?

忍了半天,他才忍不住在門上敲了一下。

“不會真死了吧?”

“還在就吭個聲。”

殷鶴:……

他沐個浴就咒他,當初就不應該叫燕驍幫忙!

他冷哼了一聲,眼看著燕驍門越敲越大聲還是道:“好了好了。”

催什麽催。

燕驍進來收桶的時候就看到殷鶴裝模作樣的挺直後脊,嗤笑了聲。這世家少爺還真是什麽時候都端樣子,剛沐浴完還裝的金貴。

他一伸手將房間裏的浴桶收拾了。

“要不是你上場比試贏了老子才懶得伺候你。”

一直到燕驍離開了殷鶴才微微彎下肩膀。

“呼,好險。”

差點就讓燕驍看出來他逞強了。

就他那個粗魯的樣子,要是讓燕驍知道自己一個人沐浴把傷口洗崩了,還不知道要怎麽折辱他呢,他才不會告訴對方。

等到人離開之後殷鶴才偷偷摸摸的換了個傷帶,躺回了榻上。

……

今日比試秦鏡之燕驍二人都晉級了,他晚上回來的時候本以為殷鶴的傷勢已經好多了,誰知道在回房間時想起對方過來,卻發現對方突然發燒了。

空蕩蕩的房間裏只有殷鶴一個人蒙著被子躺在榻上,臉被遮的悶紅一片。

秦鏡之叫了一聲沒聽見回應,走上前去摸了一下他額頭,隨即眉頭緊皺起來。

“發熱了。”

今天白天醫修走的時候說這幾天可能會發熱,只是秦鏡之看他白天雖然虛弱,但不像是多嚴重的樣子便也沒有多想,誰知道竟然真的在晚上發起熱來。

殷鶴也覺得很倒黴,他感覺自己白天確實沒有那麽難受啊,吃了仙品蛇藤果之後身上的劍氣更是被祛除了很多,他才敢下午沐浴的,誰知道一沐浴出來會這樣啊。

他好歹也是個結丹期的修士,居然會因為小小的沐浴受涼而發熱。

悶在被子裏的青年這時候燒的迷迷糊糊的,完全都不知道自己面前的是誰了,在秦鏡之伸手之後下意識地眉梢放松了些。

這還是第一次這個渾身是刺的師弟這麽放心他。秦鏡之心頭略微泛起些古怪的情緒,在他微微頓了一下時外面的門忽然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