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捷足先登?(第3/4頁)

但殿堂的正中,擺的並不是金棺,而是一塊兩丈高的巨大石碑,正前方還有祭台,以及已經在歲月腐蝕下看不出原貌的青銅祭器。

華俊臣等人分散在殿堂周邊,觀察著石壁上的文字圖畫。

而子良公公和李嗣,則站在了中間,擡眼望著面前的巨型黑色石碑。

石碑不知道是什麽材質,距今不知多少個春秋,看起來依舊光亮如新,上面雕刻著一副圖畫。

圖畫刻的是‘三頭六臂佛像’,雕工堪稱鬼斧神工,線條細密到只有發絲粗細,卻布滿整個兩丈高的石碑,以至於分辨出肌膚細節紋理,便如同嵌在黑石中的活人一般。

但可惜的是,如此巧奪天工的碑刻,卻被破壞掉了。

石碑下面三分之二很完整,看不到任何瑕疵,但佛像的肩部往上,卻被連著石碑削斷,根本看不到佛頭,而地上也沒有斷裂的石碑,明顯是被人帶走了。

李嗣站在石碑之前,仔細觀摩良久後,詢問道:

“這刻的是鳴龍圖?”

子良公公在大內學過明神圖,對鳴龍圖並非不了解,此時已經仔細端詳壁畫,輕輕搖頭:

“和鳴龍圖不一樣,但異曲同工,把這個琢磨透了,應該也能練出類似的效果。只可惜佛頭被毀掉了,並不完整。”

子良公公說完後,半蹲下來,看向石碑的基座。

基座上面刻有三段文字,前兩段都不認識,而最後一行,用的則是當今天下通行的文字。

子良公公並不精通古梁文,詢問道:

“前面兩行字,寫的什麽?”

李嗣半蹲下來,仔細辨認的片刻:

“這第一行,當是始帝所留,寫的是——此乃逆天之道,不可流入世間,否則天道失衡,必受神罰天譴。看起來是始帝勸解後人不要亂傳。”

周邊打量的幾人,此時也都聚了過來,華俊臣負手而立琢磨了下:

“學完九張鳴龍圖,據傳就長生不老了,如果人人都學,人人長生,人世間便從‘生老病死’變成‘只生不死’,那確實天道失衡了。”

子良公公微微頷首,又問道:

“下一段兒是什麽?”

李嗣仔細看了看:“這一段兒,從口氣來看,好像是吳太祖回應始帝,寫的是:

天若罰朕,亦可誅之。

古今登仙者寥寥,朕既尋得大道,又豈可瞞於後世。

另,古調不彈,此碑不傳也罷。”

華俊臣聽完這話,眼底顯出訝異:

“不愧是乘龍飛升的吳太祖,比始帝狂太多了。”

子良公公略微品味,評價道:

“始帝是天授神術,心懷敬畏,所以不敢將此術傳與世間。而吳太祖應當是自己悟出大道,不把天地放在眼裏,和始帝觀點相駁,所以自行打造了流傳至今的鳴龍圖。”

寅公公等人見此,開始七嘴八舌討論:

“怪不得吳太祖乘龍而去之前,天下間從沒有成仙得道的說法,原來是古早先輩不敢說。”

“吳太祖把鳴龍圖留下來,似乎也沒人再能步其後塵,這公開傳授和不外傳,似乎也沒啥區別。”

“唉,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沒人能步其後塵,只能說我等後人天資愚鈍,比不上這兩位人傑。”

“這不廢話,古往今來能和始帝比肩的,也就只有一個吳太祖,後人誰敢和這倆比……”

……

眾人七嘴八舌討論間,李嗣又望向最後那段話,上面寫著:

人高一尺,道高一丈。

即是籠中雀,又豈敢輕言誅天之語,前輩誤我也。

這行字用當代文字書寫,所有人都認識,但意思倒是不好懂。

李嗣琢磨了下,猜測道:

“留這句話的人,應該是找到了鳴龍圖和這塊石碑,但沒能成仙,在這裏抱怨。我估摸石碑被毀,還有消失的後三張圖,都和這人有關。”

華俊臣半蹲下來,擡手摸了摸字跡:

“吳太祖距今都一千二百年了,這字跡也看不出年份,近可能是奉官城,遠就難以考證了。現在怎麽辦?”

子良公公擡起頭來,看向殘缺的石碑:

“這碑上刻的雖然不是鳴龍圖,但效用應該差距不大,毀掉的也只是一部分。我等若是能參悟,應該也能有大用,至於殘缺之處,只能想辦法去找。”

李嗣點了點頭:“這佛像太過繁復,讓丹青聖手照著描,都得描上幾年,還沒法描出刻痕深淺,沒法拓印,只能想辦法搬回去。”

華俊臣轉頭看了看兩丈高的巨型石碑,微微攤手:

“這石碑恐怕不下幾萬斤,李大人來搬?”

子良公公知道這玩意帶不走,開口道:

“諸位天賦皆不俗,抓緊時間參悟,幹糧還能撐七天,七天後無論成敗,咱們都迅速折返,回去想辦法把此碑運回西海都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