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刑獄(第4/5頁)

因為國師位高權重,左賢王也不好事後重用他,只能在西疆當個小武官,這一當就是二十年。

本來陳巖鷹負責的是城防,刑獄這地方該白梟營守,但三大統領全部殉職,左賢王手底下沒多少高手可用了,這才把他拉來,充當刑獄的定海神針。

陳巖鷹將門出生自幼習武,當年也算悍將,在西疆戰場上,接了天瑯王幾槍都沒被打死,這二十年被貶為閑職後,每天除開練武也無事可做,武藝絕對不低。

而且軍伍中人,可沒有單挑的說法,手下兩千號武卒,還有城墻勁弩等守備設施,誰來都是兩千打一,守住刑獄的可能性並不低。

為此哪怕外面形勢危機,陳巖鷹也沒多少緊迫感,此時端著茶杯,慢條斯理和華俊臣商議著花株的事兒:

“雪湖花花株,可是大禁之物,凡要取用,皆需通報王爺,得王爺許可才能動用。再者,李管家也打過招呼,讓白梟營嚴查野株倒賣之事,華先生找到我這裏,說實話陳某真難辦……”

華俊臣再度跑過來找人,便是因為在城內黑市收雪湖花,發現被左賢王府打過了招呼,市面上無論黑道白道,都沒人敢賣這玩意。

華俊臣知道是管家李賢胃口太大,暗中做了手腳,再去王府拜會,指不定會被宰多恨,當下才跳過王府,直接找到了當前的刑獄看守。

眼見陳巖鷹說難辦,不是沒法辦,華俊臣心中暗喜,湊近些許:

“陳將軍是敞亮人,華某說話也不拐彎抹角。現在刑獄外面有多少飛賊盯著,陳將軍比華某清楚,今夜必起亂子。常言賊不走空,這江湖群賊來一趟,刑獄裏丟幾株雪湖花很正常,王爺事後也沒法細查。

“當年的過失,責任不在陳將軍,只是國師要殺個人整頓軍紀,恰好被陳將軍撞上了;陳將軍是昔日大將,如今只能在這小小守備營,帶幾百散兵,在華某看來著實屈才。

“華某雖然未入官場,但家父和當朝太尉可是同榜進士,至今仍有書信來往。我只要回去和家父美言幾句,請一封調令,這麽多年過去,朝廷想來也不會再追究,就算不能封侯拜相,官復原職還是十拿九穩……”

陳巖鷹肯和華俊臣聊,就是因為他已經閑賦二十年,朝廷估計都把他忘了,再不找關系和朝廷說兩句,他就成老頭子了。

聽見華俊臣拋出這條件,陳巖鷹明顯有點意動,想了想道:

“王爺不讓陳某官復原職,是不想和國師府扯那些陳年舊事。若是戰時,不用王爺求情,朝廷也會特事特辦,重新啟用陳某……”

華俊臣微微擺手道:“兩國當前關系融洽,若這次雪湖花之事未起戰火,往後十年都不一定打的起來。陳將軍有幾個十年可以等?

“現在是大好機會,只要陳將軍行個方便,華某便能上書給陳將軍鳴冤。只要國師不揪著陳年舊事不放,以陳將軍往日功績,說不定聖上還會補上往日封賞,封侯也說不準……”

“唉,功是功過是過,能官復原職,陳某已經燒高香了,哪裏敢提封侯的事兒……”

陳巖鷹絮叨片刻後,顯然還是被華俊臣說動了,畢竟華家確實有這個人脈。他輕嘆一聲起身道:

“華老太師名望遠傳南北,想來不會騙我這一介武夫……”

“陳將軍放心,華府若連這點信義都沒有,豈能有如今的名望?再者陳將軍本就是能征善戰之輩,就算沒有雪湖花的事兒,家父上書一封為陳將軍鳴冤,也是分內之事……”

陳巖鷹微微擡手,沒有再聊這些客套話,帶著華俊臣離開白梟營的班房,來到了刑獄外。

刑獄已經戒嚴,禁止任何人出入,但陳巖鷹這一把手顯然不在此列,來到刑獄側面的小門後,就讓親信打開了門,帶著華青芷父女進入其中。

華青芷見爹爹到處求人,真把雪湖花的事情搞定了,心裏自然感動。

但想到幾個月後活蹦亂跳,家裏就得安排相親,嫁給某個太子世子,她眼底又有點復雜,被綠珠推著走過陰暗過道,左右打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綠珠進入陰森森的大獄,明顯有點害怕,縮著脖子走在背後,看向昏暗無光的牢房,低聲道:

“小姐,你別害怕,待會就出去了……”

“嗯??”

……

陳巖鷹走在前面,聽見後方小聲閑談,回頭笑道:

“別看此地環境不好,現如今可以說是天下間最安全的地方。外面兩千人馬,還有陳某坐鎮,哪有孤魂野鬼敢放肆,就算閻王想勾生死簿,也只能等人出去再說……”

華青芷只是姑娘家,不好接話,而走在前面的華俊臣,可能是心情好,則拍了拍腰間的佩劍,大放厥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