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嘴魁(第4/7頁)

在這賓客,被吳國公一句話問住,也不敢貿然搭話;至於當老好人打圓場就不用想了。

秦國公跑到吳國公府上,當堂說佛塔像大雀雀,吳國公氣的半個月沒出門,回來罵一句,屬於禮尚往來,他們亂拉架,吳國公怕是得轉頭就把他們罵個狗血淋頭。

大廳裏寂靜了片刻。

吳國公瞧見秦國公臉都綠了,滿心陶醉,繼續道:

“秦國公怎麽不說話,莫非不喜歡這琴?要不吳某把這非朱非綠的東西丟湖裏去?”

太後娘娘雖然覺得吳國公有兩把刷子,但親爹被懟的說不出話來,還是有點不開心,嘴唇微動,想幫著訓一句。

但她開口訓吳國公,吳國公當面道歉,心裏肯定更飄,畢竟把場子找回來了,秦國公罵不還口,只能讓女兒出頭,吳國公回去至少能開心一整年。

太後娘娘無可奈何之下,只能瞄了瞄夜驚堂,看無所不能的大堂堂有沒有法子。

夜驚堂正襟危坐,雖然覺得兩個國公你來我往罵架,他插手不合適。

但秦相如怎麽也算老丈人了,他袖手旁觀看著被罵,顯然更不合適。

夜驚堂瞧見太後娘娘求助的眼神,便開始左右觀察,暗暗苦思了片刻,而後側身湊到大舅子秦伯沖跟前,低語了兩句。

秦伯沖正在腦中急轉想對策,聽見耳邊低語,眼睛猛地一亮,先是對夜驚堂拱手一禮,然後連忙起身,小跑到了秦國公身後低語。

吳國公觀察著大廳眾人的舉動,注意力主要就放在秦家長子秦伯沖身上,自然看到了夜驚堂的小動作,此時又蹙眉打量幾眼。

而在場賓客發現秦伯沖上去支招,情緒自然熱切起來,都望向秦國公,拭目以待。

而事實也沒讓在場賓客失望。

秦國公聽見兒子的話,臉上的憋屈當即煙消雲散,站起身來大笑三聲:

“哈哈哈~!吳國公的厚禮,秦某豈能不喜歡,早知吳國公要來,秦某特地在湖對面的山上,種了顆迎客松,諸位請看——松貌似萵筍,遠觀無肚,近觀無節——諸位說是也不是?”

“嗡……”

話音落,偌大廳堂裏頓時響起驚嘆聲。

琴相如蕉葉,粗看是綠,細看是朱。

松貌似萵筍,遠觀無肚,近觀無節。

湖對面山上的筆直松樹,在夜色下的輪廓,和萵筍像不像很難說,但樹幹筆直確實沒有肚子,也沒有節。

但在坐賓客都是文化人,豈能聽不出這句下聯,說的是——嵩貌似我孫,遠看沒有尺度,近看沒有禮節。

這對的簡直巧奪天工,感覺道行還比吳國公的上聯高幾分。

眾人滿眼訝色,皆是點頭稱贊。

大魏女帝眼底也顯出一抹驚艷,轉頭看向身側的黑衣俊公子,看起來是想問——你真是剛想的?

而吳嵩聽見這回應,臉上再無爽朗笑意,但也沒黑臉,改為雙手負後,瞄向坐在旁邊的夜驚堂:

“秦國公背後,有高人啦。”

這次輪的秦相如開始飄了,摸著胡子在吳嵩面前來回蹦跶,示意就坐的夜驚堂:

“這位公子可不得了,雖然年紀輕輕,但和我倆同一輩分,而且整個大魏,武藝上能勝過他的都不到一手之數。說吳老弟一句,你還敢發飆不成?”

吳國公聽見這話,瞬間明白了這黑衣公子的身份,眼底的不悅倒是散了些,轉為意外,拱手道:

“原來是夜驚堂夜國公,久仰了。”

夜驚堂只是幫忙支招,眼見秦相如把他直接點了,有點慚愧,起身拱手道:

“宴席玩笑之語,還望吳國公別往心裏去。”

吳國公微微擡手:“玩笑之語,自然不會當真,不然上次在府上,吳某已經摔杯為號,把秦兄按住打板子了。

“不過夜國公初來乍到,就給秦兄支招,著實有點偏袒之意。既然夜國公也善此道,吳某再找個場子,夜國公應該不會介意吧?”

坐在後面的賓客,見這黑袍公子是女帝身邊的紅人夜大閻王,眼底明顯有點驚疑。

不過文壇切磋,都是罵來罵去,雙方都是國公爺,也不怕罵出事兒,為此還有人開始拱火:

“是啊,吳國公和秦國公都是國之棟梁,為聖上鎮守東南,夜國公遠道而來,只給秦國公支招,不讓吳國公還嘴,怕是有失公正……”

連旁邊的大魏女帝,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眼神示意,還悄悄拉裙子,應該是說——上!無論輸贏,我都給你看點好看的。

夜驚堂不在乎名利,但為了幫老丈人,損了吳國公一句,也確實不太合適,便開口道:

“夜某一介武夫,詩詞歌賦只是略懂,吳國公要教訓我這晚輩一番,我自然是得站直受罰。”

“唉,夜國公言重了,吳某哪敢當庭教訓夜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