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

夜驚堂身上的秘密,說起來挺多,瞧見東方離人胸有成竹、興師問罪的模樣,似乎已經知道了,心頭不由咯噔一下,試探性道:

“我自幼在梁洲紅河鎮長大,家父裴遠峰……”

“本王沒問這個!”

“難不成是因為我昨天問《鳴龍圖》的事兒?我身為武人,經常聽說書先生瞎扯,對鳴龍圖確實有點興趣……”

“你還顧左右而言他是吧?”

??

夜驚堂這次是真摸不準了,他除了這兩件秘事,還能有什麽事兒能被靖王抓住把柄?

“難不成是裴家的事兒?我只是幫義父完成遺願……”

啪——

東方離人輕拍桌子。

夜驚堂微微皺眉,來到桌子跟前坐下:

“我的事兒就這些,還能瞞著靖王什麽?”

東方離人問的是夜驚堂,為什麽會給喜歡詩詞的姐姐寫詩!

眼見夜驚堂滿臉無辜不肯交待,東方離人雙眸多了一抹惱火,偏頭望向門外,一言不發。

夜驚堂實在摸不準意思,攤開手道:

“我真不知道瞞著什麽,要不直接告訴我吧,若錯在我,我認。”

“待到秋來九月八……熟悉嗎?”

夜驚堂一愣,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如實回答:

“前天在鳴玉樓休養,遇到了那個來探望殿下的女官,閑聊間說起了這首詩……嗯……無關痛癢的小事兒罷了,靖王如何知曉?”

果然如此……

東方離人神色不悅:“宮裏在流傳,本王偶然聽聞。你通詩詞歌賦,為何瞞著本王?”

夜驚堂無奈道:“我和殿下認識也沒多久,前天在白馬書院,靖王問起詩詞,我就想顯擺來著,可惜遇上了血菩提。我一介武人,總不能沒事就在靖王面前顯擺文采,咱們不聊到這裏,我怎麽說?”

東方離人仔細一想——似乎也是,她都沒問過,豈能怪夜驚堂瞞著她?

“這首詩是你寫的?”

“我又不是文人,哪裏會這些,以前看雜書記下來的罷了。”

東方離人可是自幼博覽群書,聞言質疑道:

“什麽雜書?說來聽聽。”

夜驚堂隨口瞎編道:“嗯……《俠女淚》,講的是一個女俠,被迫嫁入深宮,然後失寵……”

話沒說兩句,就發現面前的東方笨笨,衣襟上的胖頭龍又鼓了幾分!

原本平靜的眼神,也顯出了三分羞憤,就好似瞧見了一個口無遮攔的色胚紈絝子!

夜驚堂話語一頓,暗道不妙:

“殿下……看過此書?”

東方離人攥著手心,強忍下了動手的沖動,冷聲解釋:

“此書為前朝江湖浪子吳勝邪所著,講的是玉虛山的女俠,行俠仗義,被吳勝邪俘獲,靠著非人手段折磨淩辱,墜入魔道的故事。這種馳名江湖的雜書,本王沒看過,還能沒聽說過?呵~沒看出來,你長得儀表堂堂、正氣淩然,私底卻如此不堪……”

滿眼嫌棄。

夜驚堂隨口瞎扯個雜書名字,沒想到靖王還真知道。瞧見靖王看色胚的眼神,無奈解釋:

“書還是得看過了,才能明白寫的什麽。吳勝邪的書,雖然描寫有點細膩,但實際沒靖王說的這般不堪……”

有點細膩?

東方離人都不知道怎麽說夜驚堂,她沒看過這本著作,都聽過些許亂七八糟的詞匯,實際有多不堪,她都不敢想。

“你看這種詆毀正道名門的書籍,還為其鳴冤抱不平?”

“殿下誤解,我自然得解釋。此書從頭到尾全是感情,並沒有什麽‘非人手段折磨淩辱、俠女入魔’的地方……”

東方離人見夜驚堂較真,都氣笑了:

“玉虛山是道觀,道姑被江湖賊子擄走毀了清白,而後還和淫賊一起對付玉虛山……”

夜驚堂連忙擺手:“書上不是這麽寫的。這事情得從玉虛山的女俠,下山行俠仗義說起……”

嗶哩吧啦……

東方離人難以置信的看著觀感極好的夜公子,在她面前講解黃書,心底可謂一言難盡——你怕真如王夫人所說,憋出病來了哦!

但聽了片刻後,東方離人忽然發現,故事還真挺有意思,也不是很葷……

片刻後,東方離人收斂了女王爺的威嚴氣度,蹙眉詢問:

“後來把女俠綁起來欺辱,是怎麽回事?用這種下作手段,淩辱女子……”

夜驚堂不太好解釋,想了想道:

“我尚未成家,不太清楚,不過這想來應該是夫妻之間調劑情感的一種方式,男歡女愛,不能說是淩辱。”

東方離人覺得此言甚是可笑:

“這都不算淩辱?本王把你脫光綁起來,輕薄羞辱,你開心嗎?”

“呃……”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雖然他並不喜歡這種調調,但好像也犯不上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