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看怎麽還?

這幾日天漸涼,c市在迅速換季。

日子看似平淡無奇,但對有的人來說卻在暗潮湧動。周燎偶爾折磨秦湛久了也覺得沒意思,一開始他覺得對方像個死人,從不反抗,因此就更想欺負這種冷淡的人給自己磕頭求饒。

在秦湛一次次沉默的承受中,周燎看著仿若一具啞巴屍體的他,時常也會覺得索然無味。純粹的暴力變得難以滿足他,再讓他回頭想想為什麽開始,好像也只是討厭秦湛的眼睛。

那雙無視自己,偶爾看向他也只帶著嫌惡陰冷的眼睛,總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一個政商聯姻並沒有感情的婚姻,一個利用孩子的到來拴住一個女性自由的婚姻。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見到父母的時間越來越少,從一開始小心翼翼地討好,到冷淡敷衍的應答結束,小學也曾哭著問過母親愛不愛自己,只得到對方一句你要什麽就有什麽,你還想幹什麽?

周燎記不清父母的錢權給他帶來了多少優越的便利,他天生活得眾星捧月,在周圍人吹捧的贊美聲和狗腿的擁護中長大,也擅長利用上位帶來的優勢,就像是那兩個人應當賠付給自己的補償,誰也不知道回到家關上門的他是什麽樣,他也逐漸學會把自己包裝得完整無暇。

你要什麽就有什麽,你還想幹什麽?

周燎不知道想幹什麽,他好像只想用暴力和手段讓那些讓他活在陰影裏的眼睛這輩子都只注視著自己。

秦湛在醫院裏睡了三天,周燎掏錢給他住的院,畢竟打死人他就沒得玩了,他也不缺這點維修費。

對方從頭到尾眼睛沒睜開過一次,但是醫院說對方生命體征是平穩的,只是疲憊過度的昏迷,讓他不用擔心。從秦湛送進這間病房開始,醫院裏沒人報案,甚至從頭到尾連主治也沒問過秦湛的傷從何而來。

在新的點滴換上後,周燎居高臨下地在病床前看了秦湛一眼,兜裏的手機在不斷震動,他摸出來看了一眼,是白苓打來的。

他合上病房的門,走到了走廊另一側的陽台上,按下了接通。

“你今天回學校嗎?”

周燎點了根煙,看著樓下坐在輪椅上的病人在輕輕觸碰綠帶邊上的小花。

“待會兒就回,怎麽了?”

“就是想問下…..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白苓很少主動,周燎也知道她沒戀愛過,總是有些拘謹。他很久沒談過這種戀愛,對他來說這甚至不算戀愛,只是看到秦湛好像有在意的人,發現自己偶然幫助過對方後,對方貌似喜歡自己,他便惡作劇似的想搶過來。

“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中午堵車。”

“哦哦也是……”白苓猶豫了一下,“今天秦湛怎麽樣了?他好點了嗎?”

“嗯,好很多了。”周燎深吸了口煙,尼古丁沁進肺裏很快散開了。

“是嗎,那麻煩你了,我今天能來看看他嗎?”

“你這麽想看別的男人?”周燎面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裏卻像是掐著幾分玩味。

白苓一下有些害羞的慌張,她的確也很擔心秦湛身上的傷:“不是,因為秦湛傷得很厲害,這幾天媽媽也想知道他好點沒,但是聯系不上他,所以我想來看看他,你是……吃醋了嗎?”

“你現在才看出來嗎?”周燎指尖夾著煙,“過幾天就好了,沒看手機只是在靜養,等他休息幾天吧。”

“也是…….”白苓耳根微紅,她想了下平時的秦湛不是上學就是在打工,幾乎很少見過他休息,“那麻煩你這麽照顧他了。”

“應該的。”周燎在電話結束前,似是溫柔地叮囑了她一句,“好好吃飯,你不用擔心這邊。”

”你也是,這幾天辛苦啦。”

等掛斷後,他掐滅了煙,臉上的表情和說話的仿若不是一個人。

“小周總,病人醒了,你要去看看他嗎?”陽台門被人敲了兩聲,護士探了個頭,聲音放得很輕,害怕吵到周燎。

周燎回過身,鎖上了手機:“不,他還要多久能恢復?”

“他身體素質還可以,體能這兩天就能恢復得差不多,但要是說身上那些傷口,林主任說還是要慢慢來,有的疤痕會恢復得快一些,今下午或者明天就能出院。”

“嗯。”周燎並不婻鳳關心秦湛實際的恢復速度,對他來說最多就是在修玩具。

護士看他沒再問,也沒多說:“那我先去給他弄點水喝。”

周燎等人一走,他側過頭看向了那間病房,窗外的樹把窗子遮擋得只剩斑駁的縫隙,樹葉開始有些泛黃,陽光的照射也無法改變四季輪替,過了一會兒風一吹過,樹葉便隨風向下飄落,很快就掉進泥土和綠帶邊那朵小花上。

等白苓再見到秦湛的時候,對方已經好了許多,身上的傷口愈合得很好,之前的疤痕也淡了許多。貴的藥品自然比秦湛自己敷衍的紗布酒精好得多,至少白苓這次見到秦湛,心裏糾成亂麻的難受一下就松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