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4/7頁)

下午國營繡莊就她和張笑兩個人,她在隔間裏氣的好幾次都差點把姜念的繡圖剪了,要不是那個男人的話震懾到了她,她早就毀了!

張笑用口型無聲說:“別理她。”

姜念配合的點頭,把紙袋放在張笑跟前:“你嘗嘗,有奶糖,有板栗。”

張笑眼睛瞬間一亮,她從小到大吃過奶糖的次數一根手指頭都能數出來,也早就忘了奶糖的味道了,於是笑彎了眼睛,小聲道:“謝謝姜姐。”

“對了,我給你打的熱水,暖壺在床下放著。”

“謝謝。”

姜念拎著水壺,拿著搪瓷盆去了水房。

盧小靜翻過身:“笑笑。”

張笑擡頭看她:“怎麽了?”

盧小靜說:“給我兩顆奶糖唄,再給我幾個板栗。”

張笑:……

她把紙袋往懷裏拉了拉,搖頭拒絕:“這是姜姐的東西,得經過姜姐的同意才能吃,等姜姐進來你可以問她。”

盧小靜:……

“瞧你摳摳搜搜的那樣,不給我,我還不稀罕要呢。”

說完又翻過身去了。

張笑朝她的背影扮了個鬼臉,等姜念回來的時候,在她耳邊悄悄告訴她,聽得姜念想笑。

翟佩佩的是半夜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好像哭過,眼睛紅紅的,看見姜念和張笑的被子都蹬開了,過去給兩人蓋好,姜念有所察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先是被頭頂的黑影嚇到,經過上次的教訓,她又仔細看了下,才看清是翟姐。

翟姐眼睛紅紅的,還有點腫,身上帶著夜裏的涼氣。

“翟姐。”

她低聲喊了下,坐起身披上棉衣:“你怎麽了?”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不能被人關心,否則隱忍下去的眼淚會瞬間決堤,翟佩佩現在就是如此。

她擦掉眼角的淚,第一次用委屈的聲音跟姜念說話:“我心裏難受。”

姜念看著翟姐鬢邊的白發和哭紅的眼睛,還有她從來沒在外人面前表露的脆弱,瞬間坐不住了,爬下床穿上鞋子,看了眼翻了個身的盧小靜,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睡熟。

要是沒睡熟,反倒還讓她看了翟姐的笑話。

姜念道:“翟姐,我們出去走走。”

翟佩佩這會也想找個傾訴的對象,看著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姜念,兩個人的命運卻截然不同,走在宿舍外面的小路時,翟佩佩邊哭邊說:“我女兒要是能有你一半的福氣就好了,真是苦了她了,也都怪我和她爹,當初想著她能嫁給城裏人,以後孩子也是城裏戶口,一家子都是吃公家飯的,就不用在鄉下下地靠掙工分過日子了。”

都怪她啊,當初要是早點看清陳鵬這個人就好了。

姜念聽著翟佩佩把這些年曲花受的委屈都說出來了,曲花嫁給陳鵬三年,第一年懷孕的時候陳鵬還算個人,懷孕的時候陳鵬把他媽接過來照看曲花,等曲花生下孩子,母子兩一看是女孩子,就開始對曲花開始辱罵。

一開始只是辱罵,後來開始上手打了,到第二年曲花又懷了,母子兩才好一點,都盼著她能生個兒子,結果生下來的還是女孩,母子兩就更加過分的欺負曲花。

就在昨天,把曲花趕出家門,不讓她回去。

更氣的還在後面,翟姐領著曲花回到陳家後,陳鵬竟然動手打翟姐,而且母子兩前腳把曲花趕出家門,後腳就把兩個女兒賣了!

姜念氣道:“那孩子找回來了嗎?”

翟佩佩哭著說:“沒有,陳鵬死活不說孩子在哪,把我和曲花都打出來了,我兩在城裏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孩子,我看曲花身子不行,就讓她先在繡莊裏待一晚。”

姜念秀眉緊皺:“翟姐,我們報警,現在就去。”

翟佩佩愣了一下:“我一著急給忘了。”

姜念道:“陳鵬幹的是犯法的事,現在報警,應該能快一點找到孩子。”

聽了翟姐說的事,姜念都想一錘子錘死陳鵬。

重男輕女,賣掉自己的親骨肉,禽獸都不如。

翟佩佩一下午都在和曲花與陳家理論,離開陳家後又和曲花滿大街的找孩子,把報警的事都忘了,她們兩經過國營繡莊時,從玻璃上看到裏面的曲花,四張板凳並在一起,曲花蜷著在裏面躺著,身上蓋著翟佩佩的棉襖,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翟佩佩打開鎖子進去叫曲花,曲花睜開眼,眼睛裏都是淚。

這是姜念第二次見曲花,視覺上的沖擊帶給她很難受的滋味。

曲花臉上的傷比中午的時候還嚴重了,嘴角一片紅字,沾著血漬,額頭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砸了,鼓起雞蛋大的包,看著慘不忍睹。

她無法想象這兩年曲花在陳家遭了多少毒打。

只是覺得這一刻在看見曲花時,想幫她討回一個公道,同為女人,又是受害者,她做不到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