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我愛的和我恨的

夜色越發深沉。

花山院瞳看了一會兒,把被風吹亂的一縷長發撥回耳後。

“都是你自己找的。”她低低地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然而,剛走了幾步,就愣住了。

就在距離崖頂不遠的地方,站著兩個女孩子,平靜地看著她。

“這麽晚,睡不著出來散步嗎?”花山院瞳的刀早已收回袖子裏,一步步往山下走。

“是啊,和你一樣。”大岡紅葉看著她,沒有退讓。

倒是她旁邊的世良真純往前走了一步,隱隱把她護在身後。

“怕什麽?我又打不過你。”花山院瞳笑了。

“你真的是那個組織的人?”世良真純看著她,眼神有些復雜。

“格蘭威特,我的行動代號。”花山院瞳停下腳步回答。

三個人分成兩邊,相距十幾步,互相對峙。

“你為什麽殺他?”大岡紅葉問道。

“因為她不死的話,我的身份會很危險呢。”花山院瞳微笑道,“為了我自己不暴露,只能讓她去死了。”

“她根本不認識你。”大岡紅葉被噎了一下才說道,“她看見你的樣子,那種見鬼的表情,如果換個場合,你走到她面前說自己是誰,她都不一定信,何況暴露你了。”

“來得這麽早啊,那怎麽不阻止呢。”花山院瞳微微收斂了笑容,嘆了口氣。

大岡紅葉和世良真純對望了一眼,有點無言以對。

她們雖然布置了陷阱,就算基安蒂真的爬下去,也會有警察守著。但是,為了怕被發覺,她們並沒有跟得很近。因為夜裏安靜,隱隱能聽到說話聲,可那一片漆黑裏要看清人在做什麽就不太容易——怎麽也沒想到,花山院瞳把同夥約出來,是為了送她去死的啊!想阻止就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山崖下已經響起了嘈雜的人聲,手電筒的光芒晃動,從崖下沖上夜空。

“其實,你根本沒準備什麽摩托艇吧?都是騙她的。”世良真純說道。

“誰叫她這麽好騙。”花山院瞳坦然道,“組織裏最沒有腦子的人,就是基安蒂了。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撞了兩次大運了,畢竟……中了兩次箭還能活蹦亂跳也就這一個。”

“你一開始就是為了殺她才騙她出來的,為什麽?”大岡紅葉問道。

“想殺就殺了。”花山院瞳皺了皺眉,從口袋裏拿出幾張紙,以及一個打火機打開。

因為夜風,好幾次才點燃一簇微弱的火苗。

“等……”

世良真純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她把紙湊到火苗前點著了。

“你給基安蒂的是什麽?”大岡紅葉忍不住問道。

“那個啊。”花山院瞳拿著燒著的紙,淡淡地答道,“心經。”

“什麽?”兩人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

“全名《波羅蜜多心經》。”花山院瞳重復了一遍,微微一頓,又說道,“還有一封懺悔書。”

“懺悔書?誰的?”世良真純脫口而出。

“當然是她的,難不成是我的?”花山院瞳詫異地看她。

世良真純滿肚子牢騷。

佛經和懺悔書……真的有夠諷刺的。但是……你憑什麽覺得你不要懺悔!

“我有什麽需要懺悔的?”花山院瞳抖了抖手,拍掉手裏剩下的最後一點灰燼,一聲嗤笑,“我從來知道我要什麽,我的路是我自己選的,沒有人逼迫,沒有人推動。我保護我想保護的,排除我想排除的,所有的事,都是我願意。”

“你要保護的是漣哥?”世良真純疑惑道,“那京都的時候你可是真的要把他和整個花山院家一起送走的吧?”

說著,她還看了大岡紅葉一眼,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你叫他哥哥?”花山院瞳一愣。

“他管我哥叫哥哥,就讓我跟著叫。”世良真純撓了撓頭,坦然道,“我是赤井秀一的妹妹,或者你更熟悉‘萊伊’這個名字。”

“難怪他會信你。”花山院瞳輕聲道。

“我想,她要保護的人,應該是……安室透。”大岡紅葉開口。

“哎?”世良真純遲疑了一下,“那個花山院家收養的孩子?聽說是降谷先生的孩子……”

大岡紅葉張了張口,想起不久前得知的一大堆真相,百般糾結都堆積在胸口不知道怎麽吐。

“是啊,我想保護透君。”花山院瞳苦笑,“然而,我想保護他,卻不得不連我最討厭的波本一起保護。畢竟,沒有波本就沒有透君。”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大岡紅葉問道。

“比你們都早。”花山院瞳答道,“我畢竟也姓花山院,我那早該死的父親和哥哥雖然死了,但是那一支也並不是沒人了。他們怕被家主算舊賬,就來討好我——四個月的時間差,本家是否有過一個孩子存在的痕跡並不難查。畢竟這件事,漣哥哥開始做得並不縝密,只能說是個無意而為的保險措施,後面才補救的。外人查不出來,本家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