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旅程(第2/3頁)

“既拍電影,拍廣告,又訓練,還比賽?”梁牧也暫時保留了看法,只是問:“張艾達怎麽說。”

池羽道:“滑雪相關的事,她也聽我的。”

梁牧也就點點頭,同意了。

臨行前,他倆也做了個君子協定。拍攝相關的事情,聽梁牧也的。滑雪相關的決定,聽池羽的。互相尊重,互不幹涉,如同他家客廳裏那條‘楚河漢界’。

只是,他沒想到,池羽所說的“恢復性訓練”是什麽概念。

年底,紀錄片的籌備工作正式開始。安排好需要做的采訪之後,梁牧也和池羽兩個人先飛回了蒙特利爾。攝影團隊裏,跟他來加拿大的只有兩個人,包括新人攝影師唐冉亭。

Vitesse給池羽提前寄了一套專門為他配的大山板。落地第一天,他時差都不用倒,早上五點半,就拎著雪板上山了。

連著兩天,梁牧也就沒有在白天見過他的人。他正好在處理器材相關的事情。第三天下了山,池羽終於才得空,帶著梁牧也,去原來的舊家裏拜訪池煦。而他車上,是梁牧也幫他準備的,帶給池煦一家的禮物。

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池羽想來就覺得丟臉,就把爛攤子整個丟給他,自己只把池煦的聯系方式發給他。反正紀錄片相關統籌事項,也都是梁牧也來負責。

走近舊家的家門那一刻,出乎他意料,池煦待他仍然溫和有禮。她最近交了新男友,是個德裔移民,比她大十歲,對她和對池一鳴、池一飛都很好。

池一鳴自從上上個冬天和池羽在惠斯勒上了一課之後,就迷上了滑板。池羽和梁牧也趕到的時候,德國男人兩鬢斑白,正戴著工帽,在零度的天氣裏,汗流浹背地鑿木頭。後院裏,他身後,是個幾乎搭建完成的迷你U型池。

“一鳴逢人就說她表哥是世界冠軍,”池煦笑著說,“以前,我沒有那個條件幫她倆,更沒有條件幫助你。現在,我希望她能在後院兒就實現夢想。”

池羽有些感動,又不知如何回應,只能低下頭嗯了一聲。

池煦還是那句話:“快過年了,我不知道你明年二月會在哪。難受了想家了可以打電話給我們,有些事情,也沒必要一個人承擔。我們都是一家人。”

遠處,池一鳴給他拿來了自己最長的一塊滑板:“冬冬滑這個,來,最長的。”

池煦笑著說她:“沒大沒小的。叫哥哥。”

池羽拎起池一鳴遞給他的滑板,頭盔也不帶,就跟池一鳴在新建成的U池來回飛。

池一鳴個子小,勢頭可不小,明明板池就兩個人,非要扯足了嗓門,伸手喊“Drop In”。

昏黃街燈之下,兄妹兩個人玩到深夜。梁牧也看到U型池,就立刻回到車上,把攝像機扛出來了。往後倆小時,他就一直在零度寒冬裏,架著電影攝像機。

*

十一點鐘,回家路上,池羽恢復了沉默寡言,問什麽都是兩三個字回答。

“這幾天練得怎麽樣?”

“還可以。”

“之前……是擔心你姑姑會說什麽嗎?”

“也沒有。”

“每天都這麽晚回來,狀態不好?”

“有點。”

“不需要多休息休息?”

“沒事。”

梁牧也知道多半是和他以前的事情有關,又沒說什麽。

等到了第四天,他和唐冉亭開著自己的車上山,打算找池羽拍幾個鏡頭試試,可那一整天,池羽電話都關機,直到那一天的末尾。

他們在特倫勃朗的夜雪裏面拍完一組鏡頭。他親眼看見池羽在道外一個石頭上面不斷地起跳落地,不斷地摔,毫無意義地重復同一個動作。看起來根本就不是什麽有效練習。

他不知道第幾次在對講機裏向對方重復:“我拍完了。你下來吧。”

可池羽根本不聽他的,也不回話,松開固定器又拎起雪板。

這一場拍攝形同虛設,因為低溫加降雪,鏡片總是起霧,反復調試後成像質量仍然不理想。梁牧也心理也堵得慌,走到沒人的地方,對他說:“池羽,就一輛車,你不走的話……我想先帶他倆走。”

池羽當時心裏很不是滋味。用“你再這樣我就一個人走”這種話來威脅他的,他倒想到一個人。他們現在,早已經不聯系了。他按住通話鍵,和他硬碰硬:“想走你就走。”

唐冉亭還有另外一位攝影師在外面跟著凍了一整天,梁牧也還真就拉著兩位攝影和一車器械先走了。

唐冉亭也看得出,池羽脾氣上來了,還在替他說話:“我們在停車場再等等他吧……”

梁牧也搖搖頭,說:“滑雪的事情他做主,但我不想為他一個人改計劃。我們明天還有采訪計劃,到家都十二點了。”

可那天晚上,送唐冉亭他倆回家以後,梁牧也又調轉方向,回到了雪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