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顧亭:這個家沒我得散(第2/4頁)
“怎麽回事兒?這幾日不是一直養著嗎?什麽虛耗精神?”
顧亭一臉戚戚地看了一眼宋離,唯唯諾諾地不出聲,將欲語還休那一套表現的淋漓盡致,宋離看著他的臉色越發地冷,忽然,李崇橫身擋在了宋離和顧亭之間:
“別看他,你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沒有了宋離那迫人的目光,顧亭心中一順,立刻開口:
“督主這幾日除了用完藥休息睡著的時間,一直都伏案寫著什麽,下官勸也勸不動,如今督主正在解毒,身子最忌勞累耗神,哪受得住這樣虛耗?這幾日心脈探著就有些不大穩,想來晨起之時心悸最是厲害。”
顧亭說完了便低下了頭,一幅鵪鶉樣,李崇驟然轉身看向了身後靠著的人,白日裏他要看折子見朝臣,多數的時候都是在正殿,只有午膳晚膳的時候回來陪這人用,每次過來的時候這人不是在榻上歇著就是看些野趣雜文打發時間,他便只當他一天都在歇著,合著這是做給他看?
“陛下,臣先下去開藥吧?”
顧亭覺得此刻他似乎不適合在內室,李崇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顧亭幾乎是立刻腳底抹油,以極快的速度出了殿內。
李崇盯著靠在榻上一言不發的人,擡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幹嘛不出聲?你白日裏都在忙什麽?”
宋離擡眼難得在他的面上能看到一絲類似心虛的神色:
“沒什麽,就是悶得慌練練字而已。”
李崇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我的臉上是不是寫著四個字,我很好騙?你是王羲之啊?除了睡覺的時間都用來練字,還連太醫的醫囑都不顧及?”
宋離雖然不知道王羲之是誰,但是李崇生氣他是看出來了,便想著怎麽哄哄他,只是他這片刻的沉默看在李崇的眼裏就是消極抵抗,他最怕這人不將身體當回事兒:
“張沖,去將督主白日寫的東西都拿過來。”
張沖看著瞧著這兩位鬧別扭,恨不得將腦袋塞到地縫裏面去,聽到這聲厲喝圓潤的身子都是一個激靈。
皇上的話不可違逆,他還是溜溜去了宋離的桌案上,將那白日裏瞧著他寫過的折子給拿了過來,雙手遞送到了李崇的手中。
李崇壓著火氣翻開,卻在翻開的時候人都愣住了一下,這折子上沒有多少的文字倒是有不少的圖,瞧著像是家譜一樣,一行一行一代一代,有人名,官職,這圖的下面還有上面一些大人的履歷。
他翻看了幾頁,發覺這厚厚的一本折子已經快被寫滿了,大到一二品大員,小到五六品的外放官員都有羅列在內,這折子是寫給誰看的不言而喻,他忽然心頭有些愧疚還有些發酸,這人明明是為他整理的這些東西。
他是怕他不識得朝臣,又不明白朝臣之間的關系,束手束腳,才強撐著病體給他都整理出來。
宋離玲瓏心思只著眼一瞧就猜出了他的心思,緩和了面色笑著拉了一下他的手:
“我忙慣了,驟然閑下來無所事事實在是悶得慌,這些東西本就在我心裏裝著,只是寫出來而已,不費什麽功夫。”
李崇哪會真的信了他這話,這些關系錯綜復雜,這圖譜上不光是男丁,連著誰家的女兒嫁到了哪家做夫人這些個姻親關系都列的明明白白的,一家一家整理出來要耗多少精神自不必說,他本來就病著。
李崇手中捏著這個厚厚的折子,忽然附身抱了抱靠著的那人,宋離下意識擡手也環住了他,手一下下在他的頭發上撫了撫:
“是我錯了,讓你擔心了,日後我定多歇著好不好?沒事的,今日就是有些吹了風,你別總聽顧亭胡說。”
李崇都忍不住被他弄笑了:
“宋督主啊,顧亭每日跟著你怕是也很頭痛吧?”
聽他露出了笑模樣宋離也安下了些心:
“確實辛苦,陛下記得多些賞賜。”
李崇松開這人,沒有被這人插科打諢給混過去:
“顧亭說你晨起心悸明顯是不是真的?別騙我。”
他每日因為早朝或者議事都要比這人起的早,他走的時候這人都還在睡著,中午回來的時候他也早就起了身,所以他是真不知道這人晨起心臟不舒服,這可不是小事兒。
宋離猶豫了一下:
“是有一些,也沒有多嚴重。”
李崇對這人的隱忍的性子是有了解的,他說的嚴重恐怕放在現在都得心衰了:
“心臟不舒服真的不是小事兒,你不能大意,這折子不準再寫了,這些已經夠多了,剩下的我若是遇到不明白的回來問你也是一樣。”
宋離見他擔憂倒是也沒有再堅持。
接著宋離便被李崇盯著服了藥躺了下去,到了傍晚這燒到底還是燒了起來,陷在錦被中的人面頰殷紅,周身酸疼的提不起力氣,咳聲也是一陣一陣地停不下來,李崇一直陪在他身邊,心底著急但是面上卻不顯得多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