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周副總委屈哭了(陛下喜歡臣什麽呢?)(第3/4頁)

哪怕他不願意承認也必須承認,在這個時代一個皇帝的命比很多人的命都要珍貴,如果皇帝死在了那個暗道中,那麽朝中必將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波。

保皇黨和王和保一黨之間會爆發爭鬥,扶立新皇一樣會陷入爭鬥,在這場風波中可能會有很多將士,朝臣無辜喪命。

而皇帝如果不死,叛亂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下來,甚至那些參與叛亂並未死的馬前卒,也可以因為聽命行事而免於一死,而這一切只需要用一個不明敵我的暗衛的命就能換來。

李崇忽然笑了出來,他笑的有些悲涼,悲涼於在這個冰冷又封建的時代,悲涼於他終將成為受這個時代法則所支配的靈魂。

到了這裏以來他不是沒有下旨殺過人,光是北郊刑場上就落地了幾十個人頭,但是那些人殺起來他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因為那些人按律當死,他只是做了一個死刑執行現場的旁觀者而已,除了恐懼和快慰再不會有任何的憐憫。

而那個暗衛很有可能是拋卻一切保護他的人,最後卻只因為皇帝的命更貴重而死在了刀下,何其荒謬可笑。

宋離感受到了李崇的情緒有些不對,那種悲哀無力的目光似乎不應該出現在李崇的眼中,這樣的李崇總是讓他分外不忍,就像是那晚問他明不明白他心意的李崇一樣,讓他不忍拒絕,又不得不拒絕。

李崇緩緩松開了那人的肩膀,他一貫不喜歡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將這樣的情緒傳染給別人。

所以他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床前,消化著方才一切的情緒,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回不去了,他終將適應這個時代的法則。

兩人都有些沉默,過了許久李崇才重新整理好心情開口:

“你如果不改回周姓,你們家先祖連個能被祭祖的人都沒有。”

他還是希望宋離在遭受了這麽多苦難之後能夠做回原來都自己,哪怕是改回姓氏也是好的,因為他知道宋離其實這麽多年一直都不願意接受自己成為一個太監的事實。

現在終於水落石出,他總希望那人可以光明正大地立在朝堂上,他記得古人都挺重視祭祖的,用這個理由沒準可以打動他。

宋離似乎也沒有想到他憋了這麽半天想出來的就是這樣勸說它的法子,他不知道祭祖可以在自己府中私設靈堂嗎?甚至他上次給周家先祖上香的時候,他還過去點了一根呢。

他擡手扶住有些脹痛的額角,緩了緩才開口:

“焰親王沒有和陛下說臣還有一個弟弟嗎?”

李崇驟然擡頭:

“什麽?你還有個弟弟也活著?”

宋離現在已經被李崇的反應弄的有些無可奈何:

“死人臣還有必要提一句嗎?”

李崇確實沒有聽焰親王說宋離還有個弟弟的事兒,現在知道這個消息他也挺高興的,好在宋離在這世上還有一個親人在。

“你弟弟現在在哪?多大了?周家平反,他總能名正言順地改回周姓。”

他知道周家若是除了宋離還留下了一個血脈,按著宋離的性子這麽多年必然會把弟弟保護的很好。

宋離摸出了放在胸口的那幅畫,李崇好奇又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還不好上去看,卻瞧著方才眉眼間還難掩厲色的人看著那張紙的神色都溫和了不少:

“什麽東西啊?你都看了好幾次了。”

宋離看向了李崇:

“他就在京中,是這一次進京準備春闈的舉子。”

李崇有些意外,宋離的弟弟也就二十多吧,這麽小就舉人了?範進考舉人可是考到了五十多歲,都考瘋了。

“你弟弟多大?這就中舉了?”

“今年剛及弱冠。”

“這東西是他寫給你的?”

李崇指了指他手中的那張紙,宋離這會兒頭有些暈,他閉眼緩了緩便將那張紙遞給了李崇,李崇接過來一看愣了一下。

他還以為上面是一封信呢,沒想到是一幅畫?只是這畫畫的也太抽象了吧?他有些茫然地擡頭:

“這是畫的什麽?”

他看著宋離一直在按著額角忍不住問了一聲:

“怎麽了?是不是頭疼?”

宋離有些疲憊地擡頭:

“陛下,臣想讓宋才出去送封信,宮變的消息想來已經傳到了宮外,臣一直也沒有給府中消息。”

李崇猜到他應該是想要給弟弟報個平安,沒有攔著,直接叫了宋才進來,但是自己卻絲毫也沒有避嫌的意思,直接坐在了榻邊:

“宋叔,你出宮去別院見一下循兒吧,只說我一切都好,不必擔心,周家的事兒都不必與他說,讓他安心準備年後的春闈。”

宋才聽著宋離直言小少爺,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皇帝陛下,見他並沒有任何吃驚和異議這才安下心來,宋才出去之後李崇看著宋離的臉色實在太差,人倚在迎枕上都似乎有些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