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點朱砂痣

這個簿子是陰司命簿,不算全面,而且只能削減或者增加,不能勾劃其他,比如一筆抹去之類。

而且此簿有三冊五類。

三冊是指:白冊,朱冊,黃冊,分別對應,賤,平,貴,三種命格。

五類代表五蟲。

更高級的命簿,則是在天庭,也就是所謂“名錄天曹”,轄管的是五仙,還有神官。

除了命簿外,城隍司,還有“功過簿”,“生民簿”。

也是生死簿的衍生,其中功過簿,是監察人功過,所謂“紀算”是也,一年一清算。

根據功過簿,可以來修改命簿。

是為所謂的“陰司報應”。

而生民簿則是戶口本,本縣一切生靈,都在此簿上。而且權限最低,比如土地爺那裏,也有一冊生民簿,可以查閱本村生民。

生了開戶,死了銷戶,根據此簿,可以更好的勾魂,牽引。

這時判官見著崔主簿領著青玄村土地跟黃天兩個進來,便停下朱砂毛筆,將案宗放在一旁。

“崔主簿來我這裏可有什麽事情?”

“這個小家夥遇到了一個越過三界山的巫族修士,還鬥了法。”崔主簿直接說明來意。

這判官便是面試黃天的那個了,其名為陸海川。

陸海川生前是一名仵作,因剛正不阿,力求真相,不往某些人希望的方向調查線索,因此得罪上級,後來遭人暗算,失去性命。

等其死後,大批因為他而沉冤得雪,真相大白,使得兇手伏法的枉死冤魂自主為其請命,寫下萬民書,呈遞當地城隍,欲為他申冤。

而陽世一眾百姓自發路祭,扶棺之人,連綿十裏,更有萬民傘開路,如此陣仗,縣令之流都比不上其一賤吏之身。

如此,萬民感天,天庭任命下旨,地府特詔。

先允其做判官,等城隍有缺之時,再任城隍。

而陸海川成為紀縣判官後,冤魂厲鬼就少了許多。

崔主簿又對著黃天道:“你再和陸判將此事說明。”

黃天便又手舞足蹈,繪聲繪色,講其中兇險說明。卻是生怕判官不是十分重視。

那家夥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奪舍成功還是沒成功,畢竟是自己的鄰居,自己再住著那裏,危險系數加幾倍。

而且自己根基在那裏,想要搬家也不可能。

陸海川饒有興致看著黃天剛剛五寸的身子在案桌上表演,只覺得生動有趣,批了半天的命簿,眼睛也有些酸乏了,如今也難得算休息。

不要覺得判官輕松,陸海川每天十二個時辰,起碼十個時辰在工作,剩下兩個時辰不是在開會,就是給下面人布置工作,可謂是一個工作狂。

只見陸判聽完黃天講述,便開口道:“你莫怕,那龍子我也知道,是東湖龍王的小兒子,名為敖青。”

“他母親是一條鯉魚精,原先在書院聽大儒講課,頗有文采,見識,我生前與她有舊。”

“她曾經幻化過人形,替我了了心願,拿了東湖的靈草,幫我治好我還在陽世的母親的眼疾。”

“不過之前東湖龍王家事不和,東湖龍王娶了東海的珊瑚娘娘,珊瑚娘娘是東海龍王的從神,一來便占了龍妃之位。”

“她娘失勢,因預感變化,因此前來求我,我便將他放到了這麽一個僻靜的所在,潛心修行。”

陸海川唏噓不已:“不想東湖龍王迎娶珊瑚娘娘還沒有幾年,現在就薨了,如今東湖群龍無首,幾個娘娘爭權奪勢,聽說珊瑚娘娘還請了東海外援,要扶持自己的兒子上位。”

黃天沒想到這裏還能聽到一樁大瓜,而且是關於敖青的。

陸判開口道:“既然受人之托,必然忠人之事,那敖青算是我的賢侄,便讓日遊神,夜遊神,帶著我的監察寶鏡,走一趟吧。”

陸海川如此安排道:“不是我不去,只是我一去,東湖那邊就能知道,我本意是叫我那侄兒安定,潛心修行,若是我出面了,東湖那邊便以為是我要支持我那侄兒上位,便會卷入他們東湖,甚至牽扯到東海的黨系鬥爭中去。”

黃天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不過確實是有意想判官親自走一趟的。但現在聽完,也打消了念頭。

陸判算是出面解決了這件事情,隨後又向黃天問起禍鳥的事情:“這個禍鳥反而不能忽視,它從哪個方向來的?可曾問他要去哪裏?是受何人指使?在哪裏出生的,有沒有父母親戚,同一窩的兄弟姐妹?”

“啊?”黃天被問呆了,哪個人能問這麽仔細?比查戶口還嚴格。

這回土地爺倒是開口了:“幹兒,你不是拔了那禍鳥三根真羽麽?拿給陸判瞧瞧,可能發現什麽端倪。”

黃天連忙取出紅布包裹的三根禍鳥真羽,將其拿給陸判官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