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3頁)

下一局中途。

虞尋殘血:“幫我守一下,我打個藥。”

他沒有點明,地圖上,羅四方他們開著車在很遠的地方搜物資,離他最近的人是雲詞。

雲詞操縱遊戲角色上樓,找到虞尋後,把槍架在窗口等他打完藥。

打完藥後,虞尋又說:“謝了。”

雲詞沒說話,操縱角色出門去其他地方。

他敲著鍵盤,忽然想到這是他們第一次合作。

不是以對手的身份,而是隊友。哪怕只是在遊戲裏。

羅四方擡頭看左上角剩余存活人數,說:“可以,這把穩了。”

王壯也跟著說:“我覺得只要他們兩個人不互毆,咱們隊伍的勝率其實還是可以的,也算小有實力。”

彭意遠:“附議。”

“……”

又等到下一局,他和虞尋一開局就分開了,大半局都在各打各的,羅四方左奔右跑,一會兒跟著虞尋蹲人,一會兒又坐著雲詞的車到處找敵人。

羅四方就這樣跟著跟著,忽然間發現了什麽:“我去,有沒有人說過你倆的打法其實很像啊。”

“?”

“就是,遊戲打法。”

“很難講,比如說,”羅四方說,“很多習慣一樣,擅長用的武器一樣,瞄人的手法一樣,有時候我們想撤了但你倆往往都會一起上,包括蹲人都特別喜歡躲門後蹲。”

其他人應聲符合:“確實。”

“你這麽一說,剛才那波,就他倆覺得能打。”

“沖的時候都不帶猶豫的,我就不懂了,人數差那麽多,對面兩隊怎麽能打,結果他倆不約而同都去對面房頂,找了同一個位置,還真被他們倆當老六六了好幾個人頭。”

“……”

這些很像嗎。

雲詞開著倍鏡瞄人的手頓了下。

他剛想說“最基本的遊戲意識而已,至於擅長用什麽,純看哪個武器好用,這個版本不就是狙比較強麽”。

直到羅四方又說了一個細節:“還有詞哥舔完包喜歡原地跳一下,虞哥也是。”

“……”

雲詞嘴裏那句話卡住了。

這確實是他的個人習慣,李言以前就常說他“殺完人越完貨就快走,沒事蹦什麽”。

羅四方說完那句話後,虞尋也沉默了一下。

這把他們已經進決賽圈了。

滿編隊,所有人都還存活著。

雲詞按著鼠標左鍵,按完才發現槍裏忘記裝子彈了。

然後隔了會兒,他聽見虞尋的聲音隔著幾個位置傳過來。

“當初被殺了一整個假期,某人回回殺完人舔包都在邊上蹦一下,”他說,“耳濡目染也正常吧。”

羅四方:“正常。”

王壯:“你要這麽說的話,是我我也蹦了,這屬於創傷後遺症。”

彭意遠:“……創傷後遺症是這麽用的嗎。”

羅四方隨口補充總結道:“反正你們這倆死對頭之間,整天這麽關注對方,有什麽習慣都正常。”

雲詞:“……”

就在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麽的時候,原先趴在草地裏苟得好好的虞尋不小心露出馬腳,暴露蹤跡,對方的子彈跟他們擦肩而過。

其他人立馬拋開這個話題,專心投入遊戲:“不行,這把不能輸啊——”

兩小時後,608戰隊掐著寢室樓閉寢前的時間從網吧回去。

雲詞按下關機鍵,走前看到虞尋來時給他帶的那塊蛋糕,想了想,還是把蛋糕拎上了。

網吧門口,等紅綠燈間隙。

虞尋站在最後,雲詞提著蛋糕走到他邊上,猶豫了下,然後喊他:“喂。”

虞尋側過頭看他:“怎麽。”

羅四方和其他室友站成一排,在復盤今晚的戰局。

雲詞沒去看他,盯著面前的紅綠燈問:“蛋糕多少錢。”

虞尋:“?”

雲詞:“我微信轉給你。”

半晌,虞尋說:“不用。”

路上車燈閃爍,天已經徹底暗了,接近深夜,氣溫變得比傍晚來時更冷。

雲詞沒戴圍巾,他身上那件外套也沒有帽子,領口開得還有點大,寒風一陣一陣往脖頸裏鉆。

他還是堅持說:“多少。”

末了,他又冷冰冰地說,“不然還你。”

去過虞尋家之後,他不可避免地,覺得錢對虞尋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他也不好意思讓他花這份錢。

正好這塊蛋糕他還沒動過。

完好無損,還給他得了。

反正當初在電話裏,也只是一時嘴瓢。

說完後,雲詞擔心這樣說話會把虞尋缺錢這個事實暴露得太明顯,人都有自尊,於是又補了一句:“沒別的意思,就是我倆這種不對付的關系,不太方便收。”

“不用,”虞尋還是這樣說,“但是這個不用的意思,不是白送你。”

“這是謝禮。”

“畢竟當初,那份雞腿你沒收。”

“……”

這個答案很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