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3頁)

這個夢終止於虞尋中場休息,下場看見他那件本該在雲詞手裏的校服外套,被隨意掛在花壇邊上。

“賭約裏沒有這條。”

雲詞毫無負罪感,“不扔廁所都算我有素質。”

夢到這裏便戛然而止。

窗外操場上聲音越來越響,還有教官集合的口哨聲。這聲口哨聲和夢裏的不一樣,一下把他吹回了現實。

雲詞睡醒睜開眼,校醫已經吃完飯回來了,正坐在書桌面前整理資料。

校醫問:“你睡了一個多小時,腳腕還有沒有不舒服?”

雲詞活動了下腳踝:“好多了。”

說著他看了眼邊上的板凳。

空的,原先坐那兒的人已經不見,只留下一瓶很小的藥瓶。

校醫留意到他的目光:“你朋友剛走不久,整隊去了。你要沒啥不舒服的話,也趕緊走,現在還來得及去食堂吃兩口飯。”

“他不是……”

雲詞下意識想辯解,說到一半又覺得犯不著特意解釋他和虞尋的關系。

朋友這個詞在他倆的關系裏壓根不會出現,突兀且陌生。

就是天塌下來了,他和虞尋都做不成朋友。

結果剛拉開門。

校醫又叫住他:“你朋友。”

“一瓶這麽小的藥,”校醫匪夷所思,“喝了一個小時?他怎麽喝的?”

“……”

雲詞在原地沉默了。

這個問題,得問神經病本人。

-

一天的訓練很快結束。

解散後有的同學直奔食堂,有的人先回寢室洗澡換衣服。雲詞屬於後者,受不了身上的粘膩,先回了宿舍。

等他洗完澡出來,倚著陽台門吹風,給嚴躍回消息。

嚴躍:[給你發的課件看一下,軍訓期間提前預習,有不懂的就問輔導員。]

雲詞回他:[忙,訓練,沒看手機。]

過了一小時,室友陸陸續續吃完飯回來。

有打遊戲的,躺床上休息的,給家裏人打電話的。

很快到熄燈時間,這些聲音又開始變得斷斷續續,最後戛然而止。

在大強度的體能訓練下,宿舍夜談這項活動始終沒能進行下去。

但雲詞還是沒能睡著。

他甚至把嚴躍給他發的課件看完後,真揪出來幾個問題,三更半夜去戳輔導員。

輔導員這個點自然是不會在線。

雲詞又一通百度,翻課程教材,自己把問題解決了。再去給輔導員留言,讓他不用理自己上面的問題。

……

這一通操作下來,還是沒有睡意。

他有點惆悵。

說好的學習是助眠的最佳手段。

雲詞正想把手機關了,消息欄裏突然冒出來一個紅點。

李言:[分享鏈接:助力好友,還差十三個人可解鎖,快來幫我砍一刀吧~]

過了一分鐘。

李言:[我還以為你不會點這種鏈接,你居然真幫我砍了。]

李言:[不過你怎麽又沒睡?]

雲詞:[我年輕]

李言:[……]

李言一針見血:[你高三的時候都不熬夜。]

雲詞這個人的確稱得上節制。

平時總是提前完成作業,刷卷子的速度都比別人快,睡覺時間全班最早。和他們打遊戲的時候也少上頭,總是打得差不多就撤了。

雲詞:[想聽實話?]

李言:[昂。]

手機屏幕泛著熒光,雲詞手指觸在冰冷的屏幕上:[26:27]

李言反應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這是白天他表舅和虞尋的比分:[…………]

李言:[懂了]

李言:[合理]

李言:[沒事表舅,此仇必報!]

李言:[不過說到這個,你倆今天怎麽都去醫務室了?]

雲詞:[?]

李言:[你倆籃球賽後被密切關注,反正最後傳出來的是你倆打籃球打進醫務室。]

雲詞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這個傳言可以說是很離譜。

不過他和虞尋之間,本就充斥了太多這種離譜傳言。

李言作為雲詞身邊比較親近的人,對他和虞尋的具體情況比旁人還是更了解一些:[不過說起來,說怎麽你每次有事這個人都在,哪兒都有他,待在醫務室裏搞得好像在給你當陪護。]

李言:[明明一開始是他特嫌棄你吧。]

李言越說越覺得哪兒不對:[我一直覺得你倆最開始……就是你去找虞尋想認識下那會兒,他反應挺不對勁的,不至於一上來就那麽討厭你。而且最開始讓你別靠近他,怎麽後來反倒是他一直在往你這靠。]

雲詞目光落在這段話上。

前半段,不知道。

李言問他,他問誰去?

至於後半段。

雲詞一字一句地打:[他改戰術了。]

[這是他的新打法。]

收到消息的李言:……

還打法。

你倆這輩子給對方的定位離不開打架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