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談宴怕我?

送走孫齊後,談宴在辦公室裏繼續未完成的草稿,等到五點半下班時間到,才打車回了家。

談宴的駕照是在意大利學的,回國後還沒來得及換國內駕照,只能等空下時間後再去考國內科目一。

談宴回到別墅,陳管家正在院子草坪上修理雜草,見到談宴回來後,禮貌地打招呼:“談先生好。”

談宴也笑著回道:“陳伯好,仲賀回來了嗎?”

“少爺大概六點半回來,晚餐已經在準備了。”

談宴便先進了別墅,換上舒適的家居服,蜷在沙發裏,拿起平板,瀏覽新一期拍賣會上的珠寶,其中不乏還有他設計的‘海南之心’頸鏈。

拍賣場上,身著唐裝的拍賣師正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漢語溫和且快速地說出拍賣商品的實時拍賣價格,最後一錘定音。

看了一會兒,談宴感覺困倦漸漸襲來,握著平板的手松了力氣,靠在沙發靠背上,小憩一會兒。

等到錢仲賀回來時,看到客廳燈亮著小小一盞,談宴安靜地縮在沙發上,只露出一個黑色發頂,細長的手指垂在沙發外沿。

平板傳出微小的聲音,成為這靜謐的客廳內唯一一道聲響。

客廳內泛著暖光的溫馨,為歸家的愛人獨留一盞明光。

錢仲賀心尖驀然一軟,朝談宴走進,俯身抽去壓在談宴胸前的平板。

力道放得很輕,但談宴還是醒了。

談宴眨了眨眼,看到眼前出現的人,聲音放軟:“回來了啊?”

錢仲賀把平板放在茶幾上,轉身望向談宴,淡聲道:“困了回臥室睡,在這裏睡要著涼了。”

談宴坦誠道:“想著要等你回來的,沒想到睡著了。”

錢仲賀的大衣外套都沒來得及脫,談宴本想擡手幫他脫掉,可想到孫齊的話,他剛舉起的手又訕訕放下。

錢仲賀觀察到談宴舉起又放下的手,沒有明白談宴的意思,他向談宴招招手:“去洗手吃飯。”

談宴點了點頭,和錢仲賀保持著距離走進餐廳。

按照往常,談宴會等錢仲賀一起去洗手。可這次談宴卻一個人徑直走向洗手間,沒有留意錢仲賀。

錢仲賀把外套脫下,陳管家走上前接過。

錢仲賀走進洗手間,談宴按壓出洗手液,純白的泡沐在指尖堆積,袖子被挽至小臂,露出削瘦白皙的手腕。

那只羊角形胎記愈發明顯。

少年時的錢仲賀格外喜歡談宴的手,也同樣喜歡吻著這一片胎記,深沉道:“我記住了這塊胎記,以後不管你到哪裏,我都能找得到你。”

分開的五年裏,錢仲賀飛去意大利找了談宴整整六十次,可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

他把公司業務拓展到意大利,每一筆在意大利交易的工作都經由他手,工作完後,他偶爾會漫步街頭,用腳步丈量異國他鄉的街道,幻想著可能在某個不知名的轉角與談宴相遇,可……

一次也沒有。

所以在重逢後電梯裏的第一次見面,錢仲賀看到這只胎記,便認出了談宴。

沒有人比錢仲賀更熟悉這塊胎記。

平日裏談宴都會等錢仲賀一起洗手,還會主動給他擠洗手液,可今天談宴卻顯得有些急切,用泡沫搓了兩下手便匆匆沖掉,抽出紙擦幹凈指尖的水,便要離開洗手間。

可洗手間出口卻被高大修長的錢仲賀擋住,談宴無法在不觸碰錢仲賀的情況下出去,只能等錢仲賀先走進來,他再出去。

可錢仲賀好像偏不如他所願,直直地擋在門口。

談宴只好擡眸望向錢仲賀,道:“不進來洗手嗎?”

聽到談宴催促的聲音,錢仲賀才擡步走進來,骨節分明的手放在感應水龍頭下沖濕後,又望向談宴,道:“擠一下洗手液。”

談宴的出路仍被錢仲賀擋住,他只好拿起洗手液,朝錢仲賀手心擠出一泵。

錢仲賀慢條斯理地搓了搓,把手伸到談宴面前,散漫道:“袖子有點長,幫我挽一下。”

談宴看著那雙有力白皙的雙手,袖口禁欲地扣在手腕上,被一對卡地亞袖扣圈住,像是束縛住了冰山玉石。

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把袖扣先摘下來,再把袖口往上對折,指尖捏著袖口布料,小心地沒有觸碰到錢仲賀。

錢仲賀眼裏閃過一絲晦暗,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清洗掉泡沫,對談宴說:“去吃飯吧。”

這一頓飯兩人吃的也是靜默無聲,錢仲賀雖然面不改色地進餐,可心裏卻翻天覆地,思忖良久。

談宴接觸到了誰,為什麽對他的態度陡然直轉?

從進門到現在,他察覺談宴的反常,不願主動靠近他,不和他進行眼神交流,就連他主動靠近,談宴也竭力避開。

錢仲賀思前想後,都揣測不透談宴的心思。

飯後,談宴拿著平板上二樓,錢仲賀剛從浴室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