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頁)

這臼恃洸水流的沖擊力並不大,若是好好系了腰帶,褲襪應當不至於被沖走的。

可偏偏兩人此刻就是以這樣的一副樣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駱家二小姐的緋色心衣,此刻還掛在鄭二公子的蓮瓣玉冠上。

圍觀眾人面面相覷,場面瞬間便靜了下來。

不多時,駱二小姐漸漸轉醒。

看著自己幾乎是未著寸縷的掛在男人身上,又驚又怖,尖叫了一聲又暈了過去。

而鄭容抱著駱二小姐,也懵住了,看著他身邊圍滿了的小廝和眾人,他竟連推開駱二小姐都忘了。

他不明白,明明母親的安排天衣無縫,為何最終落水的是自己和駱二小姐。

那遲兮瑤去哪裏了?

他有些懵,又有些恨。

再一轉臉,看見自己懷中相貌平平的女子,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也顧不得多想,鄭容坐起了身,將駱二姑娘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也不管她是否春光大泄,只拼命喊著自己的隨從。

駱家的隨從各個面如土色,一位靈敏一點的丫鬟走上前去,將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淺淺地替駱二小姐遮蓋住了身體。

其他幾個隨從都不敢上前,也不敢動彈。

他們幾乎在心底裏給自己判了死刑。

平日裏這位駱二小姐便不拿下人當人看,動輒打罵,刮風下雨數九寒冬之日命人在院中罰跪也是常有的事。

好些年幼一點的丫鬟被生生凍壞了膝蓋,一生不良於行。

更有甚者,稍微惹她生氣,她便會將人發賣去最低等的窯子裏。

如今他們隨著她來瑞王府赴宴。

清清白白的來,這樣回去。

恐怕他們這些隨從人員,都不會有命活到明天了。

因此,幾位隨從像是麻木了一般,見自家小姐如同棄屍般被鄭二公子推開,又被小廝們看了個遍,竟也沒人上前攔上一攔。

唯一的一位走上前去的,也只是脫了自己的外衫替她粗略蓋了蓋。

這春日衣衫本就單薄,更別提是他們這些下人的衣衫。

哪裏能擋得住呢?

這駱二小姐從今往後,怕是再也不能在京中擡起頭了。

──

而另一邊,崔珝上船時便留意到了船尾的小廝似乎不對勁。

尋常小廝只會低頭做事,哪敢擡頭看貴女。

可這位小廝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上船的貴女們看。

好像是在排查什麽人一樣。

崔珝留了個心眼。

可到底防不勝防,船底觸到礁石時,他只顧著盯著船尾的那個鬼鬼祟祟的小廝,卻沒能注意到一直站在甲板旁邊的小廝。

待他反應過來時,遲兮瑤已經被那小廝推下水了。

他幾乎來不及思考,便跟著跳了下去。

在水中緊緊摟住了她,帶著她一路向前,遊到了湖心島。

眼下已是傍晚時分,遲兮瑤吞了些水,剛剛吐完,此刻還暈著。

他坐在一旁,盤算著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著她從瑞王府全身而退。

遲兮瑤迷迷糊糊,臉頰通紅,開始慢慢有些囈語。

“哥哥。”

“我冷。”

這春日落入湖水,自然不會好受。崔珝此刻也並未多好,他今日穿的單薄,此刻浸了水,衣衫緊緊貼在身上,水滴順著衣角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著。

崔珝見遲兮瑤雖緊閉雙眼,卻仍舊在扭動著身體,猜測她或許也是不舒服的。

可是礙於男女大防,他又不能替她寬衣。

他只能伸手探了探遲兮瑤的額頭,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

她的額頭滾燙滾燙,如同沸水。

怕是因為落水而發了高熱。

此時的天也不知不覺暗了下來,再耽擱下去,遲兮瑤的身體或許會吃不消。

而且天黑之後,或許更無法離開了。

他們被困在這裏,也不知道瑞王府此刻是什麽樣子,可否有派人來尋他們。

若是尋來了,他又該如何解釋。

遲兮瑤會不會誤會他別有用心。

崔珝低眸沉思。

遲兮瑤躺在他的身邊不住的發抖。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

顧不得再多想其他了,崔珝看了一眼剛剛上岸時遇到的竹筏,俯下身,刻意避開重要部位,將遲兮瑤抱了起來。

兩人乘上了竹筏。

崔珝記得從前在皇宮看見過瑞王府的布局圖,這活水湖最終是有一個活口,流向秦淮河的。

若是能從那出去,便能不被人看見,不至於玷汙了遲兮瑤的清白。

崔珝一邊撐著竹筏,一邊朝四周探查著。

希望不要碰上瑞王府負責搜尋的人。

可出乎他的意料,瑞王府像是無事發生一般,並沒人來尋他們。

崔珝帶著遲兮瑤,很順利地便出了湖,又經由秦淮河上了岸。

上岸後已是夜深人靜,雖未宵禁,但夜晚視線總歸是差了些,是以他一路抱著遲兮瑤回府,也並無一人上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