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謝無宴的這句話說出來, 落在徐堯耳朵裏,立刻在腦海裏變異成了很多個版本。

他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林硯好端端會住在謝無宴家?

徐堯整個人在原地怔愣了好幾秒,對徐堯而言,無數可能中最可怕的答案莫過於是因為林硯在跟謝無宴交往, 這個猜測令他胸口沉痛, 臉也一下子變得煞白, 因為狀態變化得太過於明顯,連一旁站著的外人都看了出來他的不對勁。

莎莎也在一邊, 自然看到了他陡然變化的模樣。

就像陸羈有姜木他們當僚機, 徐堯也有自己的狗頭軍師, 莎莎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趕緊背地裏掐了一下他,徐堯被這一點刺痛喚醒,勉強控制住了自己驚恐的目光,偏頭看向莎莎,見對方正朝自己拼命使眼色, 稍稍收斂了幾分情緒,幹笑了一聲緩和氛圍, 問林硯:“你怎麽會住去他家?”

林硯倒沒覺得這有什麽不能說的, 很自然地對著他解釋道:“那天我家樓上漏水了,家裏被水泡得不能住人。只是那會兒時間太遲了,一時找不到別的地方落腳, 正巧他就住在我家隔壁, 就順便借住了幾天。”

徐堯聽著林硯從容坦然毫不隱瞞的解釋, 一時間只感覺自己頭暈目眩, 簡直要吐血了。

這叫什麽事啊?這邊他還想著怎麽徐徐圖之,在和軍師詳細布局, 瞻前顧後,好不容易把喜歡的人約出來,想借著謝謝他來幫忙的名義和他約酒,指不定喝著喝著就擦槍走火了。

結果好不容易第一步剛踏出來,卻發現出師未捷身先死,敵人已經深入基地,快要把家都給偷了。

拜托,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這企圖也太明顯了吧?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如果不是心懷不軌,謝無宴這種住慣了豪宅的人怎麽可能就住在林硯隔壁啊?

可惡,這群心機深沉的男人。

徐堯也想搬家,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就要搬到林硯家隔壁,然後告訴他,他家裏也有無數空房間,可以讓林硯直接拎包入住。

他在那邊頭腦風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那邊的青年轉過頭說:“我先回去了。”

徐堯心裏自然是百般不情願,他今天把人喊出來的目的可都還沒達到呢。但是眼下這個情況,謝無宴又站在旁邊虎視眈眈,有些話實在不方便說,他舔了舔嘴唇,只能不甘心地說:“好,那下次再請你喝酒。”

那件羽絨服還松垮地搭在青年肩頭,他越往外走越覺得冷,擡起手用手指去夠羽絨服的邊沿,另一只手在他摸到邊緣之前提著羽絨服帽子將衣服整個舉了起來。

林硯有些驚訝地擡了擡頭:?

溫暖的羽絨服驟然離開身體,他冷的整個人都抖了抖,瞪了謝無宴一眼。

他的眼珠很大,黑白分明,因為寒冷更是含著水汪汪的霧氣,比起生氣,撒嬌的意味更多。

謝無宴看見他的視線,發覺他誤會了,他低聲說:“穿上。”

像林硯那樣披著想套進袖子的話,會很困難,謝無宴這樣一提起來,倒是正好方便他擡手。

林硯愣了愣,隨即振振有詞:“我沒打算穿。”

他伸手只是想把外套裹緊點,畢竟到停車場上車後又有空調還得脫,他嫌麻煩。

這裏距離舞台很遠,光線已經暗了下來,在寒冷的冬季,青年的肌膚更加的透亮,他剛緊急上舞台救場,玩的還是搖滾樂,頭發蓬松,有種又酷又秀美的矛盾感。

謝無宴見他沒動,男人動了動,往前走了幾步,徑直站在了林硯面前。

男人比他高,一米九朝上的身高讓謝無宴足以俯視大部分人群,他肩膀很寬,穿起大衣來透著一種優雅的貴氣,脫下大衣該有的肌肉一樣不缺。

謝無宴這樣站在林硯面前,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拿羽絨服的另一側帽沿,這樣的動作就像整個人將青年完全地圈在了懷裏。

林硯略有點不自在地仰起頭,剛要說話,緊接著感覺身上一重,只見男人已經將整個將羽絨服裹在了他的身上。

厚重的帽子邊緣有一圈白毛,他下半張臉都快埋進了白色絨毛裏。

謝無宴收回手的時候,很自然地順手撥開他下巴處的絨毛,男人的手不可避免地貼著青年的臉頰,那一瞬間幾乎是陷進羊脂白玉裏的觸感讓謝無宴頓了頓,才收回手。

林硯沒留意到男人微妙的停頓,他被他難得顯露出來的強勢所微微驚到,抿了抿唇,邁開腿往停車場走去。

林硯和謝無宴都開了車過來,所以青年沒坐對方的車回去,在林硯拉開車門的時候,謝無宴走到他車邊,忽地隔著車窗問他:“吃過晚飯了嗎?”

林硯還以為他是在暗示想去吃晚飯,他剛系上安全帶,這會兒探頭道:“我吃過了,你還沒吃?”

謝無宴沒說話,他用指關節點了下車窗,示意開著車窗冷,讓林硯關上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