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訓練的時間總是過去的很快, 一轉眼,時間已經來到校園慶前一天。

樂隊彩排的間隙,舞台上的青年正坐在架子鼓後面,重復練習著那一段短暫的SOLO。

頂部熱烈的光線照亮了他漂亮的眉目。

緊張而刺激的節奏回蕩在舞台上。

最後一天的彩排所有人都在場, 包括指導老師, 其余表演學生等。

有人原本拿著節目單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核對著, 有人在看方才自己表演彩排的錄像,試圖練的更好, 有人在低著頭看手機, 喧鬧又嘈雜。

但是當青年在架子鼓後面落座, 鼓聲響起的一瞬間,他們都下意識往他所在的方向看。

沒有別的原因,他太好看了,就像一幅畫,更何況他的架子鼓打的又那麽好。

有種人天生就是吸引別人目光的。

段辭坐在觀眾席,他沒有玩手機, 怔怔地看著前方的林硯。

他聽到旁邊狄子睿說:“他本來不摘眼鏡那樣已經很牛了,現在還剪了頭發, 我的天, 他長成這樣,技術又厲害,我都能想象明天觀眾會直接炸裂吧?”

楚然附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唱什麽, 感覺歌聲配不上他的伴奏, 我是不是該去好好練練聲樂了?”

“沒必要吧, ”狄子睿說, “相信我,你怎麽練習都是拖累。”

楚然:???

段辭想象著那樣的畫面, 無比地期待,簡直想立馬快進到明天去看他的表演。

當正式舞台燈光到位的時候,很難想象林硯能在綻放出怎樣的光彩——明明架子鼓是一種低調的樂器,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鼓手,但這種成見放在青年身上卻完全不一樣。

就像當初在海邊音樂節一樣,他很樂於給林硯當陪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對方發光的樣子。

然而隨即,段辭免不了又產生了一種擔憂。

陸羈這幾天都有事,跟學校請了假,段辭隱隱聽聞是他母親從國外回來了,但明天就是校園慶,陸羈絕對會來。

上次陸羈對他說,他對林硯是不一樣的。

沒有人比段辭更清楚陸羈的競爭力,陸羈是那種一旦搞清楚自己心意就會主動出擊的人,他非常直接,相當具有威脅。

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交織在段辭心底,直到彩排結束,他踩著月光的腳步回到家,仰頭躺在沙發上,仍舊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

段父段母出去玩了,家裏只有段舞在。

段舞穿著棉質拖鞋,身上披了件絲綢睡袍,她的身材很好,是回頭率很高的大美女,從房間裏走出來準備做水果奶昔吃。

段辭回來的時候沒開燈,段舞還以為家裏沒人。

她嘗試用破壁機做了個牛油果杏仁奶昔,捧著杯子往房間走,一轉身冷不丁看到沙發上躺了個人,驚得她差點把手裏的杯子給摔了。

“誰啊?”

段辭說:“我。”

段舞:“……”

她把杯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按開了客廳的燈光:“怎麽不開燈,想嚇死你老姐啊?”

段辭:“想靜一會。”

段舞察覺到弟弟的情緒不太對勁,她在沙發的另一側坐下來,看著已經長為成年男人的段辭。

或許因為家裏保護的太好,一路上沒遇到過什麽波折,段辭從來都帶著一點幼稚,但現在,男人的臉上浮現出的情緒,拔除了這種與年齡不符的幼稚,變得成熟而堅定。

“你怎麽了?”段舞問。

段辭本來不想說,但他鬼使神差地問道:“老姐,你是怎麽知道你喜歡你老公的?”

他這話一出口,段舞的臉上就浮現出一種“果然如此”的神色,她一下子放松下來,調侃般地問:“你喜歡上誰了?”

段辭:“你先回答我的話。”

段舞回憶起跟老公的戀愛過程:“就是,那種感覺唄。我見不到他的時候就會想他,會想欺負他,但是又不想看他被欺負,這種很矛盾的心態。”

“不過我知道我喜歡他那還是在另一個女生跟他表白的時候,心裏難受的很,很想罵人。”

“他難受的時候我也很難受,他高興了我就很高興。”

“……”

段辭聽她絮叨,段舞說起老公就停不下來,直到她好不容易說完一長串她和老公相處的細節,段辭說:“那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

說完了這句話,段辭如釋重負。

對,他喜歡小學弟。

是那種愛情的喜歡。

段辭耳朵尖發紅,這是他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第一次朦朧地接觸到“喜歡”這樣的情緒。

所以他忍不住地想照顧對方,想讓林硯不那麽孤單,想陪在對方身邊,讓他不要去做那些危險的事——

這些想法,都是出於愛。

那種隱晦的酸澀終於被理清思路的喜悅所沖淡。

他的初戀,終於在這一刻姍姍來遲。

“是誰啊?”段舞炸開了鍋,傻弟弟開竅了!她要趕去告訴老媽,“你們學校的?怎麽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