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獻給怪物的祭品美少年(18)

實驗結束了,白大褂醫生清洗過雙手,慢慢地褪下手套,關掉醫療儀器,只聽見這個純白的密閉空間響起滴的一聲,手術台上的‘人’心跳頻率刹那歸零。

他們慢條理斯的收拾著實驗殘骸,抗凝管、促凝管等各種玻璃器皿,用稀鹽酸浸泡後歸回原位,一大團氣味濃重的止血棉被丟進了垃圾桶。

他們離開後,不一會兒,又進來了一批傭人,他們一直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小心翼翼地避開少年身上的繃帶,將混合著血腥味和汗水味的衣物換下。

原本躺在手術台像屍體一樣一動也不動的少年,突然出聲阻止了他們的動手,帶著清冷又沙啞的嗓音響起:“別碰我,出去。”

折木時抓起一把紙巾,偏頭捂嘴嘔血。再慢慢地從手術台上起身,臉上沒有任何血色,手指骨明顯,他抵住太陽穴,緩了好一會兒。

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去。

□□內部空蕩蕩的,像漂浮在空中的雲朵一樣,沒有任何疼痛的知覺。

少年呆呆地盯著前方,眼神空洞,像一具破爛的西洋提線人偶。

當復生的他入鼻呼吸了第一口空氣,象征著體內一個新器官的修復。

死氣沉沉的精致人偶終於有了新的動作,他慢慢彎下腰,雙手抱著膝蓋,眼眶漸漸地濕潤起來。

傭人收拾著垃圾,正準備離開,一道像小貓一樣抽抽噎噎的聲音陸陸續續傳入他的耳中。

那個傭人手中的動作一頓,埋著頭一言不發,內心告誡自己不要偷看。

他的眼裏還是不由地閃過一絲憐憫。隨後,只能收起多余的情緒,傭人將這些駭目驚心的實驗殘余器官拿去毀屍滅跡。

“宿主,該回去了。”系統看著正處於靈魂狀態的折木時,提醒道。

AI托管身體的時限要到了。

他眨了眨眼,頓時心生警惕道:“我回去之後,真的不痛嗎?”

麻醉過後,真的不會疼到滿地打滾嗎?

系統無語:“宿主這已經是你問的第n+1遍了。難道你當時掏心的時候感覺到很疼嗎?”

折木時老實地回答道:“好像是不怎麽疼。”

黑暗之中,一系列下刀手術動作行雲流水,麻藥打得也很充沛,劑量跟不要命似的,這些疼痛都已經深深烙印在了大腦裏。

再到後來,身體新長出來的器官漸漸開始繼承前世記憶,適應黑暗,習慣疼痛。

直到有一天,那個連胳膊擦破皮都要哭上半天的嬌氣小鬼,已經徹底失去了對疼痛的感知。

————

輔助監督開車載著幾個高專一年級學生前往任務地點。

他們先需要與一戶名為中村的人家進行交接,在這路途間,輔助監督負責給學生們描述這次的任務。

這位輔助監督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她說道:“據說是半夜有聽到墻壁面有抓繞的聲音,那戶人家的老人上了年紀,腿腳不好,便以為是家狗在拆家,索性沒管了。誰知道早上起來看,老人的孫子屍體已經涼了。從現場非人的痕跡來看,很可能是詛咒在作祟。”

伏黑惠:“案件時隔現在過了多久?”

“兩天。”

他們先到了命案現場排查詛咒殘余痕跡,搜尋關鍵的證據,能夠斷定出這就是詛咒的作祟,但是對於如何抓到罪魁禍首這個問題上無從下手。便決定先從咨詢相關人員入手時,他們走出了民宅,就在邊防線附近隱隱傳來喧鬧聲——

有人在鬧事。

鬧事主是個頭發白花花的老奶奶,手上還拄著拐杖,走路都顯得吃力。

“老人家,這裏是命案現場,已經被封鎖了,無關人員是不能夠入內的。”阻擾老人的警官是個女性,她放低聲量語氣盡可能輕柔的說道。

老人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只是戳著拐杖,說話:“那是我的家,我為什麽不能夠進去!”

“這裏發生了命案,已經被封鎖了。您放心,我們警方這邊一定會查清真相,抓到犯罪兇手,給您和您死去的孫子一個交代的。”

老人一言不發,直掉眼淚。她不停用拐杖痛恨地戳著地面,聲音有些撕力竭地:“你們能查清嗎,查清得了嗎!兇手是看不見的怪物,這都是報應啊——把我的孫兒還給我,都夠了!還不夠嗎!現在連我最後一個孩子都要收走!這些怪物,該死的怪物,如果還不夠的話,就把老太婆我的命一起收走啊!!”

“如果當初,如果當初我不讓阿讓去做那勞什的咒術師,就不會有這些事情——”

輔助監督上前插入了老人與女警官的談話之中,在進行了一番交涉,輔助監督拿出了相關的證件。而另一邊,高專虎杖他們幾個正在詢問老人剛才聽到的內容。

釘崎驚訝道:“您的丈夫是以前也是個咒術師?”

“這兩者之間,難道有什麽聯系嗎?”順平沉思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