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簡單幸福(第2/2頁)

“有事。”光明概括。不細說。

“吉吉成績不行?”

“那我也有事。”洋洋說,“再說了,我親戚現在不都在上海。回去看誰?”姥姥和幾個姨也被她媽“株連”,都不在親戚之列。

兩個人又談起家裏其他人。光明問大姐怎麽樣。智子撇嘴,“她,她要是不是我親姐我都不敢跟她走,真的,太難纏太好強,什麽都要站到人家前頭,可能麽?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們廠科室那幾個人,小孩年紀都大差不差,結果人家家孩子,個個優秀,一考大學,不是復旦就是交大,她受不了。”

光明敬洋洋一杯,“你這步走對了。”他本來想提小玲,洋洋的親媽,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先說不合適。算了。如果洋洋提,他就選擇性地說說。不提便罷。

可能是真的。也是自我安慰。光明換位思考,忽然感覺淒愴,這就是婚姻。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這些年的經歷,過去的事,多半是笑談,他們似乎都熬過了殘酷又痛苦的青春,真正站在人生的起跑線,對自己的生活有了一點掌控。

智子立即,“那是的,”忽然小聲,“有時候喝過酒,都給我打電話,人家講喝過酒最先給誰打電話,那這個人就是在他心裏分量最重的……”

啤酒喝了光了,洋洋嫌不夠,又各來一聽。

“姐夫心裏還是有你。”

末了,洋洋才低著頭,裝作不經意問:“她怎麽樣?”

智子恨道:“你都不知道現在小姑娘多厲害!你不惹她,她都硬往上沖。擋都擋不住!”停一下,又說:“那女的跟你一樣大,不可思議吧。痞得早,十幾歲就在社會上混!是蕪湖的,船民。你想想,船民欸,迎來送往那小時候社會經驗豐富,你姐夫又那麽一表人才,對吧,帥的一個人。那她還不死死咬住……”

光明腦中一激靈,知道他問的是誰。可有的能說,有的不能說,他小心著。“還不錯。回淮南了。”

光明勸:“商業系統,有些事情難免。”

“這我知道,然後呢。”

智子道:“我這個工作,丟掉可惜,再一個,都出來孩子怎麽辦?這些年好歹我把孩子挵大了。”

“然後就是過得不錯,簡單幸福。”

光明這方面沒什麽經驗,問:“一起出來也就出來了。”

“簡單幸福……”洋洋擡起頭,出神,“我都不知道這兩個字什麽意思,反正跟我沒關系。”他自己先笑了。

小飯店裏,就姐弟兩個人。智子喝了點酒,“你說怎麽辦?當初不讓他出來幹,在家兩個人也是戳氣!現在出來,錢是掙到了,人出問題。我又不能跟他一起出來。”

“你下次回去,我幫你安排。”光明見火候到了,說。洋洋對小玲並非不關心。畢竟是母子。

當年下崗潮,智子老公沒了工作,不得已外出找事,一做做到現在。智子和他長期兩地分居。難免出問題。光明看在眼裏,並不點破。可來智子來後第二天,她就主動跟表弟訴苦。在光明聽來,這不過是一個老套的故事。但發生在身邊人身上,他還是能換位思考,感受她的痛苦。

“安排什麽?不用不用。”洋洋擺手,又恢復職場人的樣子。

第二天,智子就帶著兒子從淮南趕到南京。光明覺得有些奇怪。是不放心他?他一個學生,有什麽可防的?待人來了之後才發現,智子是不放心她老公。

光明搖搖罐子裏剩下的啤酒。

為省錢,光明和表姐智子聯系,智子二話沒說就答應幫他解決住的問題。跟敏子不同,智子的人生全靠自己拼,且人本身也厚道些,跟光明談得來。她跟老公打了招呼。光明果真住進去。

洋洋舉罐,碰一下,“敬簡單幸福。”

光明報了考研政治輔導班,在南京開課,講師叫陳先奎。無錫離南京不遠,只是去南京,住成了問題。後來幾經打探,大姑家的三女兒智子的老公,在南京的一家大企業做事。一個人單住一套房,算有地方。

“敬簡單幸福。”光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