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來日方長(第2/2頁)

家麗嘆息,“她媽不讓,帶走了就帶走了,現在都不知人在哪裏。”小年走後,李雯給女兒改名,完全切斷女兒和家麗這邊的聯系。有私心,也是一種保護。高利貸偶爾還會上門找家麗、建國。李雯她媽和她哥對小年及家麗十分不滿。認為是他不爭氣,禍害了他們女兒。

小曼犀利,“不就是生下來差點被送人,小時候經常穿別人剩下的衣服,吃不上喝不上,媽,我聽這些話耳朵都長繭子了。你老說自己過得不好,我看姥姥生的孩子裏頭,就數你長得最高。”

“他喜歡吃,他孫女也喜歡。”提起妮妮,家文忽然想起來件事,她悄聲對家麗,“依依你去看過沒有?”

家喜火來了,只好拿出家長的派頭壓女兒,“古箏彈了沒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什麽時候能彈出來!”

廖姐端冰糖雪梨來,三個人吃了幾口,家麗和家文便道別下樓。家文又陪家麗在百大商場逛了一圈。家麗想買個皮鞋,但看來看去,都沒有矮跟子的。去商場裏的小超市,家文給老範稱了點雲片糕。家麗問:“給誰吃。”

提到古箏,小曼忽然歇斯底裏,“我根本就不喜歡彈古箏!”

“大姐——”家文勸慰地。

“你再說一遍?!”家喜怒火中燒。

家麗有感於心,發怔,“是,原本就不是我做這個家的大姐,我也不想做大姐。”

“是你喜歡古箏,那是你的夢想,不是我的!”不知什麽時候,小曼找回了靈魂。她不再是媽媽的漂亮玩偶,有了喜好,多了愛恨。美心坐在屋裏不動,還是宏宇先出來勸。好歹把家喜拉進屋。

家文不讓她繼續,“行了,瘆得慌。”

晚間,躺在床上,家喜問宏宇,“你老實回答,我跟老五誰受的苦多?”

家麗又說:“名字也瞎取,家美是我上頭那個,你這孩子,比我輩分還大?”小玲促狹,“不是瞎取,是我生她之前,做了個夢,夢到最上頭那個大姐……”

宏宇為難,徘徊在家喜想聽的答案和事實之間,終於,他還是無法昧著良心,“老五吧。”

家文對家麗,“瞧瞧,老五成哲學家了。”

家喜立刻坐起來,“你也認為是老五?”

小玲不假思索,“人生有的時候,不能想。”

宏宇不失幽默,“老五結了三次婚,你才結了一次。”

家麗嘆一口氣,對小玲,“你走這步還真走對了。”

家喜銳叫,“伊麗莎白·泰勒還結了八次呢!能這麽比嗎?那都是自找的!”宏宇不說話,躺下,頭蒙進被子裏。當鴕鳥。

家文接話,“女孩像爸多。”

家喜苦大仇深地,“所以說你什麽都不懂,每一個家庭的福氣的總量是一定的,誰最先出生,誰就最先占福氣,你看我們家,上頭多少個,最後才到我,我跟你說我分的福氣是最少的。”

小玲笑著搶白,“我是她媽,能不像麽。”

宏宇伸頭出來,“不怕,你能搶。”

家麗還是教她老辦法,讓喂米湯。小玲吩咐廖姐記住,再做飯時試試。家麗看看孩子,“跟你長得還真有點像。”

家喜繼續,“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看我從小,吃吃不上穿穿不上,八歲之前沒穿過新衣服,都是上頭剩下來的,老四老五最可惡,用過的鞋墊都留給我。老四那個腳臭,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還有這房子,大姐住了那麽多年,我剛說住一住,讓小曼上學,我就成叛逆了?小年出事誰借錢給他最多。這個小年也不是東西,臨走還順我一刀。閆宏宇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好多東西,你不去爭不去搶,沒有人會主動送到你面前。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小玲抱怨自己沒奶。只能和牛奶給孩子。

宏宇道:“我看老五也沒爭沒搶,不也什麽都有了……”

十年河東轉河西,誰能想到,劉小玲回淮南請得起保姆。

家喜擊床一掌,“別跟我提老五!老五都有保姆了!我還當著你們的保姆呢!就那都得不到好臉子!你看看你女兒現在什麽樣?我跟你說以後你要指望她給你養老,準保活活餓死。”

保姆說是何家藝家。家文才想起來是從前在家藝家做的廖姐。這麽多年還在田家庵做,倒不見老。

宏宇小聲,“還不都跟你學的。”

“哪個姐?”家麗問。

“你說什麽?”家喜沒聽清。

何其慶去店裏,小玲帶著家美在家,請了個保姆照顧她娘倆。家麗家文一進門,見保姆有些眼熟。問:“這位大姐是不是在哪見過?”保姆笑說:“以前在小玲姐姐家做過。”

“沒事,睡覺。”宏宇及時收兵。

家美滿月。家文和家麗才湊到一起,來看老五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