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起看雪啊

高空堆積著雲海,朝陽的金色光芒刺破雲層,傾瀉而下。從機艙窗口望出去,好像是了另一個世界。

頭等艙裏,商瑉弦坐在那翻看資料。他一直是一不受環境影響的人,不管身處什麽地方,都像隨身帶著次元壁,總是整整齊齊的樣子。頭發永遠紋絲不亂,衣領永遠潔白挺括。

可他這會兒明顯有些不穩重,終於還是忍不住往右手邊看了過去。飛機起飛半個多小時,莊清河已經在他旁邊睡著了。

莊清河今天似乎有心事,也可能是很累,都不怎麽跟他說話。起飛後先是看著窗外的雲層發呆,然後就裹了條毯子睡了。

商瑉弦看著他,這人平時話不是很多嗎?

莊清河睡著的樣子很乖,眼睫濃密,像兩把小扇子鋪在白皙如玉的臉上。

嘴唇說不上是怎麽樣一種好看,但就是讓人很想親的樣子。

商瑉弦看著他,目光像是有了實質,把睡著的人弄醒了。莊清河突然睜開眼,和他的視線對上,聲音微啞地問:“看夠了嗎?”

商瑉弦被他抓包太多次,早就不知道尷尬兩個字怎麽寫了。

莊清河也沒追問,跟正好路過的空乘要了一杯水。喝完水,裹著毯子又睡了過去。

商瑉弦知道他睡得並不沉,因為自己但凡有一點動作,就算是拿杯子、翻頁這種細小的動靜,莊清河都會睜開眼看他一眼。

莊清河身上有一種強到不正常的警覺。

準備降落的時候,莊清河坐起身喝了半杯水,可能是休息夠了,活潑勁兒又回來了,他突然問:“商瑉弦,你坐飛機會有什麽生理反應嗎?”

商瑉弦看向他,以為他在問自己會不會覺得不舒服,耳鳴心悸之類的,於是搖搖頭:“沒有。”

“哦。”莊清河偏頭看他:“我有。”

“什麽?”商瑉弦合上手裏的資料。

莊清河勾了勾唇,壓低聲音道:“我在飛機起飛和降落的時候,會勃起。”

“……”

莊清河露出思索的神態,自言自語地分析:“可能跟氣壓有關?局部充血什麽的。”

一直到出了機場,上了來接機的車,商瑉弦腦子裏都還塞不進別的事。

莊清河絕對是故意的,故意在快降落的時候這麽說,這樣他就會一直想著。

他們到了地方的時候已經中午一點多,匆匆吃了一頓簡單的工作餐就開會了。

開會的時候,商瑉弦和莊清河坐斜對面,這家夥聽報告竟然聽得很認真,眼睛一次都沒往自己這邊看。

他姿態還是松弛散漫的,但是看得出都聽進去了,並且聽懂了,手裏閑閑地轉著筆,時不時在本子上劃拉著什麽。

商瑉弦想,莊清河是個很聰明的人,他想做什麽都能做得有模有樣。當初給自己當園丁的時候,也能把花園打理得很像樣。

會議時間較長,中間有一個茶歇。負責人因著商瑉弦在場的緣故,把茶歇準備得像自助餐會,特別豐盛。三明治、糖果、點心、巧克力、果汁、咖啡、茶應有盡有。

而負責人忙前忙後跟著商瑉弦,跟個服務員似的。

莊清河瞧見了,笑了笑。

休息了大概半個小時,他們繼續開會。開完會差不多也就是晚飯時間,負責人要招待他們吃飯。

天上堆著厚重的鉛灰色烏雲,籠著低沉的雲氣,顯得顏色很滯重,空氣又幹又冷。

這座城市溫度已經降到零下,南洲還是秋天,這裏卻儼然已經入冬。

莊清河今天穿了一套剪裁合身的深灰色西裝,看起來很正經,也很精英。

就是腰線收得有些…風騷。

商瑉弦想到這個詞,馬上又覺得也許不是衣服的問題,是人的問題。

從大廈出來後,莊清河又在外面套了件駝色羊絨大衣,很出挑的裝扮,筆挺漂亮,莫名顯得很貴氣。

雖然圈子裏都說莊杉是暴發,但是莊清河這會兒看起來,倒真像一個家裏富了好幾代沒吃過苦的公子哥。

商瑉弦和安安相識於晚春,結束於夏末。他沒見過安安穿冬天衣服的樣子,因此這會兒他看著莊清河有點移不開眼。

吃飯的地方就選在他們下榻的酒店一樓餐廳,不遠,走著就去了。

莊清河一路上都插著兜,和身邊的人交談,似乎是說技術上的事兒。跟他說話那人是這個項目的戰略顧問,也算是行業大佬了。

莊清河居然也能跟他聊得有來有回,這又是他的天賦,什麽話都接得住。兩人不知道怎麽的,還聊到了當地美食。

商瑉弦發現莊清河似乎挺喜歡吃的,應該是個很會享受的家夥,嘴巴也很刁,可是他又怎麽吃都不胖。

想到這,商瑉弦開始在心裏琢磨莊清河如果胖了會是什麽樣?那應該也挺好看吧,畢竟骨頭好看,怎麽樣都不會差。

然後他又開始想莊清河大肚子的樣子,接著思路就有點跑偏了。這對商瑉弦來說是很不正常的事,他的思維一般不會這麽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