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沒想到他真吐血啊

莊清河回國了,商瑉弦吐血了。

這兩件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的事之間,其實有著非常明確的因果關系。

很多人搞不清楚,為什麽兩人第一次見面,就跟有仇似的掐了起來,商瑉弦還被生生氣到吐血。

只有稍微了解一點內情的人知道,兩人結仇差不多是兩年前的事,因為一個叫安安的男孩兒。

可能是爭風吃醋,也可能相互較勁。反正是兩人鬥法,結果把這個男孩兒給害慘了,把人直接逼得跳江了。

就在商瑉弦吐血的第二天,莊清河去醫院看他了。

莊清河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會服軟道歉的人,於是人們都猜,肯定是因為他父親莊衫的施壓。

總之莊清河從病房出來時面色森冷,不知道兩人是不是又吵了一架。

當時門口的保鏢避閃不及,擋了莊清河的路。他面色很不耐煩,當胸一掌將人推開,泛紅的眼睛還陰惻惻地剜了保鏢一眼。

保鏢被那一眼看得脊背發涼,想到人們背後對莊清河的評價。

惡鬼。

莊清河從醫院出來,直接上了門口的一輛黑色路虎。駕駛座上是一個眼神陰鷙的男人,看到莊清河的時候目光卻柔和起來,問:“探望完了?”

莊清河摁下車窗,點了支煙,然後把手搭在車窗上。從外面看,只能看到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夾著煙,如果走近一點,能發現那只手在細顫。

他眯起了眼睛,過了好大會兒才出聲,語氣感慨,唏噓道:“小昆,怎麽辦啊?我是真沒想到,能把他氣吐血。”

鄧昆嗤笑一聲,說:“這兩年咱們一直在國外,所以不知道。我打聽了一下,都說那時候姓商的瘋了一段時間。”

“瘋……”莊清河愣住了,有些不相信地看著鄧昆,提聲又問一次:“瘋?”

鄧昆嘖了一聲,說:“說是兩年前安安跳江後,商瑉弦讓打撈隊撈了好幾個月。”

莊清河蹙眉不語。

這時突然下起雨來,莊清河掐了煙,把車窗升上來。很快就有雨滴啪嗒啪嗒得落在車窗上,雨勢起得很快。

鄧昆覺得好笑,問他:“哈!撈了好幾個月……你說真撈上來什麽,他敢看嗎?”

莊清河想到了什麽畫面似的,微微皺起了眉。

鄧昆又說:“而且不止如此,還聽說在那之後,他經常一個人在家裏自言自語。”

莊清河喃喃道:“自言自語?他……那麽喜歡安安?”

“喜歡?”鄧昆把椅子放到,把腳翹到方向盤上,後仰著,然後轉頭看莊清河,說:“也許吧,反正我挺瞧不上他。”

莊清河看著他,沒說話,眼裏卻有一點不贊同。

鄧昆閉上眼,說:“人不能做可能會讓自己後悔的事,追悔莫及是蠢人的常態。他當時如果真的喜歡安安,就不該那樣。事後演情聖,有什麽用?”

莊清河蹙眉不語。

鄧昆看他還是不說話,也不開玩笑了,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莊清河吐了口煙,幽幽道:“實在不行,我只能獻身了。”

接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臉,說:“我這張臉,就是免死金牌啊。”

“臥槽!”鄧昆一聽這話就急了,把腿放下來坐正,看著他,問:“你開玩笑的吧?”

莊清河樂了,問:“這麽明顯呢?”

話題告一段落,兩人找了個地方吃中午飯,然後去了一家拳館。

這家拳館主教巴西戰舞,那教練兩年沒見莊清河,還記得他。

莊清河換好衣服,來到場館中間,看著鄧昆,問:“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巴西戰舞嗎?”

“為什麽?”

莊清河一邊熱身一邊說:“巴西戰舞是奴隸發明的。”

“十六世紀,葡萄牙人從西非引進了大量黑人奴隸到南美洲。奴隸們受奴隸主的壓迫,很多事情不能明目張膽地做。巴西戰舞就是在這種環境下誕生的。”

莊清河身材削瘦,又因他長得過於好看,有時候會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錯覺。

可實際上他的核心力和爆發力都很強,對身體的掌控度也很高。不過那種練武人的輕盈和淩厲總是被他那副懶洋洋沒骨頭似的姿態所掩蓋。

然而此時他站在場館中間,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像一把剛出鞘的寶劍,冒著森森寒光。

巴西戰舞的服裝是白色的長褲,腰間根據段位等級,系不同顏色的腰帶。

腰帶會留出很長一節垂在側腰,在做動作的時候甩在空中格外好看,看起來像一條輕盈的尾巴,給人增加了一點靈動的野性。

莊清河說:“它的形式像舞蹈,優雅與暴力並存。奴隸們在閑暇時練習,主人以為奴隸在跳舞,其實奴隸在練習殺招。”

說到殺招兩個字的時候,莊清河突然目光淩厲,使出一招回旋踢。

鄧昆反應極快,像是有預判似的俯身,輕松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