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更過半,秋荷在廊下遇見從書房走出的衛湛。
向來與自家小姐一條心的小胖丫頭埋怨道:“姑爺不喜外男送小姐東西,可以直說,沒必要燒毀氣哭小姐吧?”
氣哭?
衛湛沒解釋,快步走到正房前,沒同往常那樣直接進入,而是先叩了三聲門。
屋裏燃著十五連盞銅燈,女子靜坐燈火中。
衛湛推門走進去,彎腰看向她的清澈的眼底,沒有哭過的跡象,是秋荷言過其實了?
“哭了?”
不知為何,明明是同一張臉,連衣衫都未更換,可寧雪瀅就是聽出了其中的不同,也許是對自己的丈夫越來越了解,也許是太過厭惡衛九。
“沒有,他沒那個本事讓我哭。”調整好情緒,寧雪瀅展顏一笑,嬌嬌俏俏的。
衛湛以冰涼的指尖碰了碰她的眼角,直起腰身,“明日,我讓人從庫房搬一把貴妃椅來。”
“不必了。”
工匠不同,所賦予木料的心意不同,何雲舟在制作那把貴妃椅時必然是帶著祝福的,那份誠意無法取代。
衛湛沒再多言,擡手覆在她的發頂一點點抓揉,到最後直接讓人靠在自己的身上。
寧雪瀅還不想和離,她與衛湛之間雖處於磨合階段,卻有種潛在的默契,至少是她單方面感受到的。
環住男子的腰身,她深吸口氣,隨後捂住鼻子嫌棄道:“去換衣。”
這件衣衫上有衛九喜歡的鵝梨香。
寧雪瀅曾也很喜歡鵝梨香料,如今避之不及,一聞到這個味道,就控制不住想起衛九,想起衛九的可惡行徑。
衛湛松開她,擡袖聞了聞,然後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嗯,讓人生厭。”
他一本正經陰損衛九的樣子著實有些耐人尋味,寧雪瀅忍笑推他的背,“快去。”
衛湛向外走,剛回到書房摘掉銀戒,就見盛放銀戒的小木匣下壓著一張紙條。
“衛湛,美人計在你身上屢試不爽嗎?別同我講,這一世的她還沒被利欲熏心。一個背刺過你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情.愛不適合你,該及時止損,你今生是回來復仇的。”
一番勸說,苦口婆心,然而,是挺讓人生厭的。
衛湛走到火盆前,吹燃火折子,將紙條丟了進去,看著燃旺的炭火,眸光晦暗不明。
四更天時,寧雪瀅在睡夢中感覺有人從背後擁住了她,鼻端傳來熟悉的蘭香,她沒有抗拒,被男人攬入懷裏。
衛湛發覺自己變了,不但與衛九離心,還因她與衛九鬧了矛盾而感到舒悅。
當獨屬於衛湛的吻落在臉上時,寧雪瀅擡手擋住,“你先告訴我,咱們在、在行房時,那個人會感知到嗎?”
衛湛無法確定,但依衛九談及寧雪瀅的口氣來說,在行房一事上,應是感知不到的。
抓住寧雪瀅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他喑啞回道:“不確定,九成不會。”
這話沒安慰到寧雪瀅,以致衛湛靠過來時,她都是繃緊著一根心弦,身體極為僵硬,“衛九說,不準咱們以後在逢九前行房。”
“他管多了。”衛湛挑開妻子的系帶,大手一握。
寧雪瀅啟唇呼吸,肌膚呈現出桃粉色。
衛湛跪到床尾,擡起了那對小巧的足。
可寧雪瀅太緊張,加之魚鰾被衛九全部摧毀,即便今夜行房大抵不會懷上,可還是無法盡情投入,一再讓衛湛鎩羽而歸。
受不得她的排斥,衛湛扯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稍微使了些蠻力。
寧雪瀅緊鎖眉尖,側過頭盯著帳外的燭火,咬住朱唇。
兩人的身影被映在帳子內側,一上一下。
上方的人鳧動著,久久不息。
一滴汗水自額頭流淌,寧雪瀅哼唧一聲,說不出的魅惑,還有三分耐人尋味的悅然。
與喜歡的人敦倫,身心本該是舒坦的,寧雪瀅說服自己接受這份羞赧和欣愉,享受魚.水.之.歡。
先前特意交代董媽媽支開守夜的人,她細喘幾聲,慢慢放松,也放開了自己。
她被拉扯進洶湧浪潮,音浪隨海水上下沉浮,除了頭頂時不時撞到床圍,其余都是妙不可言的。
“衛郎。”壓抑不住時,她攥著衛湛的肩,粉潤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肉。
迷離的視野裏,她看著男子那張不復冷欲的俊臉,擡起溫熱的手細細描摹,有薄汗凝在指腹。
多想與他一個人長相守。
細碎的聲音溢出檀口,她啟唇呼吸,被窒息悶熱吞噬。
衛湛一直在鳧動,額頭有細細的青筋在跳動,清澈的眸染了春情,有春水潺潺蕩漾。
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不顧一切與她沉陷情潮。
俄爾,寧雪瀅雙手搭在枕頭兩側得了自由,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就又被捉住一只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