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去赴任

過了半晌,首先回過神來的姜慎急急問道:“玉兒,今日在殿試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姜玉竹平復心緒,將恒王在集英殿上起兵謀反之事娓娓道來,又提到自己趕鴨子上架救下皇上的性命,後來被皇上欽賜為此次殿試的狀元郎,任職太子少傅。

“什麽,你要去給那個殺神當少傅?”

殷氏得知女兒成了太子少傅,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急火攻心,雙眼一翻,急得昏了過去。

整個姜家頓時亂作一團,兄妹二人忙將母親攙扶上榻,姜老爺速去請來大夫。

待一碗醒神湯灌下肚,殷氏才悠悠蘇醒過來,她睜開雙眼,便抱著姜玉竹放聲痛哭:

“我苦命的玉兒啊,你自打出生後就被那個煞星禍害,這麽些年過去了,為何還是躲不過去呢...”

姜慎見夫人醒後口出大逆之言,嚇得頭皮都麻了,急忙打斷她的話:“夫人慎言呐,太子身世不得在私下議論,若是被皇城司的人聽到....

“那便把我抓起來,剪了我的舌頭罷,玉兒真要是去給那個煞星當差,還有活路嗎?我這個當娘的還不如先下地府,好去求閻王爺拿我的命去換玉兒的命...”

姜玉竹皺起黛眉:“娘,你莫要胡說,當年天顯異象又不是太子的過錯,他若是煞星,那...我也是煞星。”

殷氏聞言,頓時止住哭聲,她挺直了腰板,瞪圓杏眼道:

“呸呸,玉兒才不是煞星,你呱呱墜地時,恰逢天狗吐出太陽,乃是福星之兆,怎能和招來天狗的太子相比!”

“只一盞茶的功夫,又有何差別呢?再說...自從我出生後,仕途正盛的父親被上峰貶去漳州,這些年剛有起色,父親好不易得機會調回京城,又因我一時爭強好勝與他人對賭,讓整個姜家陷入危難之中...我..我就是姜家的煞星...”

姜玉竹越說聲音越低沉,少女精致的眉眼浮上一抹哀愁。

“你是爹娘的好女兒。”

姜慎擡手撫摸女兒青絲,語重心長道:“玉兒,你博覽群書,應聽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典故。世間福禍本就相依,你只知父親貶官去了漳州,卻不知當年與我同朝為官的那些同僚,十有八九都因“天狗之亂”抄家滅門。後來,你母親在漳州的水粉生意蒸蒸日上,咱們一家衣食無憂,健康平安,這便你給我們帶來最大的福氣。”

姜慎目露堅定之色:“明日,我會入宮懇求皇上收回聖旨,將一切都向皇上坦白,擔下罪責。”

姜玉竹聽著父親的話,鼻尖隱隱有些泛酸。

她的父母從來都是這樣,從小到大對她百依百順,呵護備至,為她遮風擋雨。

如今她長大了,是時候站在父母面前,為他們遮擋一次風雨。

“爹娘,我想好了,七日後我要去太子府赴任。”

“你瘋了嗎!”

姜慎和殷氏異口同聲道。

姜玉竹深吸了一口氣,同父母分析當前局勢:“爹,娘,皇上今日在殿試上封賞我狀元郎之位,並非是因我的才學,而是我駁斥恒王那一席話。恒王雖已伏誅,可關於太子禍國之論的呼聲在朝中從未消停過。皇上擡舉我,是想要打壓那些支持禍國論的臣子。若此時爹找到皇上認罪,承認我是女兒身,豈不是狠狠打了皇上的顏面,那姜家的結局,極可能是....全家秘斃而亡。”

姜玉竹平靜說完,見父親蹙眉不語,便知他聽進去了幾分,於是趁熱打鐵道:

“爹,其實我在回來的路上想:皇上命我擔任太子少傅一職,或許便是此次福禍相依中的福。”

姜慎面露不解:“玉兒此言何意?”

“太子這個人敏感多疑,身邊的親衛皆是從北涼追隨來的舊臣。即便皇上命我擔任太子少傅一職,依照太子的性情,只會將我丟在一角不聞不問。待風聲過去後,我再以身體抱恙為由提出請辭,想來太子不會繼續留我這種打秋風的閑人。”

姜玉竹並沒有將太子今日恐嚇她的事告知父母,給二老平添煩惱。

在聽過女兒分析利弊後,姜慎和殷氏的內心稍有動搖。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萬一太子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他會不會...”

殷氏搖了搖頭,她還是不贊成姜玉竹的做法。

“娘,您放心吧,我在漳州和京城兩間書院裏待了這麽些年,不是從未露出破綻。”

殷氏看著女兒姣好的面容,隨著一日日張開,少女獨有的媚色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開始悄然綻放,愈加明艷。

不去,全家一起赴死。

去了,則可能博得一線生機。

“明日我去水粉鋪子,讓精通妝容的陳師傅傳授你幾招易容手法,太子府與書院不同,那裏面臥虎藏龍,稍有不慎就會暴露出你的小秘密。再有,你將苓英帶在身邊,那丫腦袋機靈,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