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臨柩山狩獵場(第2/3頁)

夏路言嚇了一跳,原來剛剛祝棄霜真的是刻意在等他,如果他想甩掉自己,早就可以走了。

夏路言沮喪地坐下來,把揣在懷裏的槍緊緊握住,哪有男人不喜歡槍的,哪怕只是個很舊的破槍,也和射擊館什麽的完全不一樣。

一個原始大森林,他有一把自己隨意的槍,只要在裏面度過就能輕松拿到一百萬,簡直就是電視劇裏的情節,他在進入臨柩山的前一個星期,每晚都在幻想自己像個反恐精英一樣帥氣地扛著槍,稱霸叢林,拿到第一。

可事實上,光打一槍,後坐力都讓他的手麻了幾個小時,別說稱霸了,他看到大一點的野生動物都不敢開槍,對準小一點的野兔又打不準,唯一打準的羚羊,其實是因為祝棄霜先用箭將羊釘在了樹上。

現實和幻想怎麽差距總是那麽大。夏路言撓撓頭,又把自己身上的沖鋒衣提起來聞了聞,魚腥味混著幹臭的血味,把他熏得翻了個白眼。

祝棄霜怎麽不臭呢?夏路言一路緊緊地跟著他,真沒見他身上有一點臟。和他這種不修邊幅的大老爺們比起來,祝棄霜就跟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似的,作為唯一舍棄槍而佩戴弓的人,夏路言在心裏給他起外號叫土著仙子。

好想回家啊。夏路言癱倒在溪邊,水流拂過,涼涼的很舒服,他也不管溪邊泥濘的土壤會沾得他沖鋒衣很臟。

夏路言已經不想著能拿第一名了,臨柩山這個地方,他估計也進不來第二次。他現在只想快點回家洗個澡,然後跟舍友們吹一吹這幾天的驚險事跡。

天色漸漸暗下來,落日在西邊的雲海裏浮沉下去,薄暮融成一團灰色的霧,夏路言逐漸有些看不清擋在頭上的樹葉了,清風拂過,帶動著樹枝發出沙沙的響聲。

夏路言想拿出毯子把自己裹住,只是兩天,熬一熬也就過去了,誰料他剛直起腰,聽見後腦勺掠過一陣風聲,他天靈蓋躥起涼意,心裏一悚,連滾帶爬地往前逃。

爬到前面幾米,沒有聽到腳步聲,夏路言忐忑轉頭一看,他剛剛躺下的位置,腦袋還將濕軟的土地睡出了一個凹痕。

就在那片帶著淺淺凹陷的土地裏,慢慢地伸出了一雙慘白的手,手指撥開灰塵,像一株柔弱的藤蔓。夏路言腦子一片空白,他反應再晚一點點,那雙手就能從土裏直接扭斷他的脖子。

不對!不對,手怎麽能是從土裏伸出來的?詐屍了?他眼睛瞪得溜圓,手不停地發抖,可是祝棄霜已經丟下他走了,沒人能告訴他該怎麽辦。

他哆嗦著腿站起來,拔腿就跑,發出的動靜似乎讓那雙手確定了他的位置,那雙慘白的手,手指顫了顫,食指指向了他的方向。

夏路言慘叫一聲,不敢回頭,感覺到背後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的聲音,他下意識想喊救命,發現已經恐懼到發不出聲音。

他聽到骨節哢哢的擺動聲,他身後的風聲,是那雙手追來的聲音,很快、越來越近,近到仿佛就貼在他脖子上,貼在他的脊背上。

一雙柔軟無骨的慘白的手,從頭脖子背後伸出,摟住了他的肩膀,但不像是一個人的重量,只像片紙人落在他背上。

夏路言抿著唇,不敢回頭看摟住他的是什麽東西,沒想到後面那東西的臉探過來,貼在了他的臉上。

夏路言用余光瞥了一眼,看見一張慘白的大臉,臉上塗著兩團厚厚的紅暈,臉上的粉直往夏路言眼睛裏飛。

他嚇得險些一撅,腦子又被這熟悉的一張臉驚得清醒了一點——這不是那個和他們一起參加比賽,叫敏美的那個女生嗎。

這是人,不是鬼。夏路言更怕了,人怎麽會從土裏爬出來?他瘋狂地拍打自己脖子上纏繞的手臂,妄想甩掉身上的女人。

女人附在他耳邊,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慘白的手臂開始使力,慢慢絞緊他的脖子。

夏路言本來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女人這樣的動作讓他更是無法呼吸,只能慢慢跪倒在地上。

女人歪了歪頭,手臂松了一點,他一下跪在地上,咳得驚天動地,像是要把扁桃體咳出來:“你、你為什麽要殺我。”

他又聽見女人笑了一聲,含義諷刺。

他不敢再多話,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往前爬,卻又被女人的手勒住,女人似乎不著急殺了他,只是很享受他痛苦掙紮的模樣,那雙手像鐵絲一樣在他的喉結處收緊,像一張無法逃脫的網。

夏路言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醜,眼淚、鼻涕,他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流滿了整張臉,在皺起充血的皮膚上蜿蜒。

女人像是嫌棄他臟一般,施施然放開手,夏路言抓住這個機會,回光返照似的彈起來,猛然向前沖。

沒走幾步,前面有個綽綽的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什麽堅硬的東西抵住了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