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沂蒙山人(第2/3頁)

他們眼角帶淚,神情驚悸而又無助,一時間千般滋味,萬般情狀都有。

馮君遊的鬼劍硬生生止住,眼神中流露出茫然,有些懷疑自己。

他絕不殺凡人,生怕這一下砍錯了。

而就在這猶豫之下,回身彎腰保護孩子的那位母親,忽然轉過來,將懷裏的孩子砸向馮君遊。

同一時間,其余村民也如閃電般飛撲,從四面八方湧向馮君遊。

“咻!”馮君遊臉色一變,急忙再揮劍,可這回卻是晚了一點。

盡管還是一劍斬飛了扔過來的孩童,又迸發鬼氣吹飛幾人,但還是有一個村民成功抓住了他。

“嗤嗤嗤!”

“呃啊啊啊啊!”

馮君遊的鬼體,猶如帶血的豬肉放上了燒紅的鐵板。

嗤嗤冒煙,所觸之地頃刻間溶解。

他本就本源殘缺,這一下更是痛徹心扉。

反手一劍斬碎貼過來的村民,馮君遊向後飄著,背靠石室,渾身閃爍個不停。

再看被他斬碎的那一個個村民,撲在地上,變回原型,竟然是一個個紙紮人。

紙上還繪有密密麻麻的符文,對他的鬼體能造成巨大傷害。

“鼠輩……滾出來!”馮君遊氣得怒喝。

從村莊方向的哭喊與煞氣,再到馬賊追殺村民,都是有人暗中布局,只為將他們拆散開來。

難怪那煞氣很快散了,原來是無根之萍,無源之水,恐怕是將以前收集的大量煞氣,一下子釋放出來所致。

還有那些馬賊和村民,他就感覺有點不像活人。

但也只是一點點感覺而已,一切偽裝得太像了,對方的紙紮術堪稱絕妙,斂氣之法更是驚人,馮老鬼擅長感氣,卻是等對方圖窮匕見才從紙人身上感覺到法力,至於幕後的修士,到現在都沒尋到蹤跡!

得虧心裏本就因為被人追殺而警覺,換做平時吊兒郎當的狀態,恐怕直接被陰死了。

“不在嗎?只是派了些紙人過來?”馮君遊警惕四周。

忽然一擡頭,瞳孔一縮。

只見就在頭頂上空,有成群的大鳥盤旋,它們靜謐無聲,凝視著下方。

而在其中一只大鳥背後,端坐著一名執杖童子,身穿黃衣,唇紅齒白。

他眼睛也不眨一下,已經灑下漫天黃紙。

這些黃紙,嘩啦啦劈頭蓋臉地朝老鬼身上招呼。

馮君遊無處可逃,他的銅契還在炎奴身邊,一起護在石室之內呢。

他只能在石室周圍兩丈左右活動,而黃紙卻密密麻麻,如雪花般落下。

“逐去!”馮君遊二話不說,直接用上殺手鐧。

他全身蒙上一層玄色,一指點中已經飄到近前的一張黃紙,硬抗了一下傷害。

霎時間漫天黃紙,逆流而起,順著原來的軌跡,統統又飄回去了。

所有黃紙都聚集在黃衣童子的掌中,而那童子儼然受到了反噬,悶哼一聲僵硬地從鳥上墜落。

夜風吹得童子飄搖不定,落到地上,竟然也是個紙人。

不過握著的那根手杖,卻是法器,微微一亮,童子馬上站了起來,原本紙一般的質感,頃刻間又變得柔潤如活人似的。

“地煞神通!”執杖小童子嘴巴不動,發出一聲驚嘆,竟然是老者的聲音。

他語氣之中還有著羨慕意味,有種倒黴蛋看到好運者的感覺。

“神識期啊……你不會就是那條老狗的主人吧?不敢露面?怕醜?”馮君遊嘴上不饒人,心裏極有壓力。

紙人這種低端靈傀之物不會有自主施法的能力,可剛才在天上,那紙人童子用了驅符之術。

這種借物施法的技巧,非常高明,至少也得是神識期,且花了大心思鉆研法術。

如此一來就麻煩了,敵在暗,己在明,人家能立於不敗之地,自己只能見招拆招。

沈樂陵在還好,偏偏被引走了,他一個受約束的老鬼要給炎奴護法,還被陰了一波重傷,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貧道沂蒙山人,修道七十載,與爾等無冤無仇,爾等邪祟竟殺我愛犬,教其屍骨無存,何其殘忍!還奪我法器,真是膽大妄為!”幕後的修士,借紙人童子說道。

他的語氣正義凜然,自有一股威勢在。

馮君遊卻哈哈大笑:“烏龍不過一條吃人惡犬,你也收入麾下,還好意思來報仇?”

“哦,我聽明白了,你要拿回妖骨與那狗項圈是吧?”

任何一塊玉骨都是稀有材料,上次從烏龍身上得來的項圈也是精良法器,此人恐怕是為此而來。

“哼,邪祟受死!”沂蒙山人不再廢話,只見那紙人童子揮動手杖,手中厚厚一大黃紙飛舞而出。

與此同時,童子還從口中吐出連珠炮般的一顆顆銅丸。

這些銅丸速度極快,威力巨大,還有符文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