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王者

王宣看著走過來的青木，道：“你的工作內容，就是清理這諸神戰場內的亡靈執念？”

“不錯，這些亡靈經歷了千年萬年，執念不滅，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再次出現，如果不定期清理，將會引出大麻煩，如果沖出諸神戰場，那可就是毀滅性的災難了。”

青木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我的責任就是定期清理它們，維持著這裏的一個平衡，讓這些隕落的諸神亡靈們，不至於出現動亂。”

王宣道：“你一直就待在這裏？”他很想問眼前的青木，是他自願留守在這裏做這個清理者的，還是奉命留守這裏，這個青木總給他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在他的神識感應中，青木就像不存在的，他根本感應不到絲毫生靈氣息，但是看著青木的舉動，看著剛剛他殺滅那些爆發的亡靈，這一切又說明他是真實存在的。

這兩種反差給王宣的感覺太怪異，他一直在暗中觀察青木，對於他說的這一切，半信半疑。

“不錯……”對於王宣的詢問，青木依舊顯得很淡然，再次在石台前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下去。

王宣看著放置在面前的茶杯和茶壺，看著青木將其中的茶水喝了下去。

他想到了剛剛自己的伸手無法觸碰這茶杯和茶壺，他的手會徑直穿過去，代表著這茶杯和茶壺只是虛幻的存在，只是，為什麽青木卻可以觸碰到？

“我待在這裏很久了，一直維持著這裏的平衡。”

“是有人命令你這麽做的？還是你自願留守這裏？”王宣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有人命令我？”青木一愣，才搖搖頭道：“不，我有記憶開始，就在這裏，做著這樣的事。”

他說到這裏露齒一笑，王宣卻頓時起了疑心，道：“你有了記憶開始就在這裏？這怎麽可能？”

如果這青木是位強大的神靈，發現諸神戰場的隱患，自願留守這裏，不斷平息那些不時爆發的亡靈混亂，以免引發巨大災難，他倒是能理解。

但是青木卻說他有記憶開始就在這裏做著這樣的事，那就太奇怪了，完全不合情理。

青木聽得王宣詢問，反而顯得很奇怪的道：“為什麽不可能？”

王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道：“那你在進入這裏之前的記憶呢？”

青木道：“我就誕生在這裏，自然是有了記憶，就在維持著這裏的平衡，清理那些暴動的亡靈，這有問題嗎？”

“有問題。”王宣微微點頭，又若有所思的看著青木。

“你誕生這裏……難道……你也是亡靈？”

王宣突然冒出這句，讓青木頓時臉色陰沉下去。

“胡說……”青木顯得有些激動，道：“我的使命就是清理這戰場上那些暴動的亡靈，我是這戰場秩序的維護者和清掃者，你竟然說我是亡靈？”

王宣雙眼射出兩道紫紅色的神光，盯著臉上露出激動神色的青木，像看穿了一些，一字一頓的道：“你是亡靈。”

青木大怒，猛地一拍面前的石台，上面的茶壺和茶杯激飛起來，那茶壺碎裂，裏面卻沒有茶水，而是一團霧氣散開，這霧氣裏，隱藏著濃冽的亡靈氣息。

看著碎裂的茶壺，看著裏面的茶水變成了霧氣，青木忽然愣住了，呆呆坐著原地，渾身微微戰栗了起來。

“原來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嗎？”王宣看著青木的反應，有些明白了過來，微微嘆息了一聲，才道：“真不可思議，你和那些亡靈不同，你已經有了自我意識，可惜了……”

青木臉色不斷變化，變得越來越難看，從他的喉嚨裏發出微微的嘶吼，身體表面的青袍漸漸膨脹起來。

唐若羽開始微微後退，猛地發現四周的院落，那間木屋，都在融化，如同點燃的蠟燭，融化的木屋和四周院落，流淌出汁液，這些汁液滾滾，再化為霧氣，充斥著強烈的亡靈氣息。

王宣臉上露出鄭重神色，他明白，眼前這自稱叫青木的亡靈，非同小可，和他之前碰到的山神、妖螭等擁有一縷執念的亡靈，完全不同。

要不是青木的回應裏露出一絲破綻，連王宣一直都猜想不到，原來這諸神戰場裏，還有如此可怕詭異的亡靈，已經形如正常生靈，可以與之交流，甚至差點被他蒙騙。

雖然他也不知道青木蒙騙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又或者，他真的以為自己是維護這個諸神戰場平衡的管理者？

“我是亡靈？我是亡靈嗎？”青木的臉色在扭曲著，雙眼射出兩道恐怖的亡靈火焰。

王宣感受到了一股巨大憤怒。

“我已經忘記了，我都已經認為自己是活著的生靈，你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讓我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