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很高興我們一起上了那艘船(第2/3頁)

謝南滄有點意外:“你還會做飯?”

“嗯,學過。”安奕眼神晦暗了些。

嚴琛嘴很挑,以前他相信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他的胃這一套,特意去報班精進廚藝,然而他每次精心準備的飯菜,嚴琛從未正眼瞧過,更別說吃了。

安奕不時攪動一下湯汁,回頭看了眼謝南滄:“爺爺呢?”

“在後院,”謝南滄解開圍裙,動作自然地從後向前將安奕虛虛抱住,替他把圍裙系好,“我去叫他吃飯。”

“嗯。”安奕低下頭,耳朵尖是紅的。

謝南滄輕輕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爺仨搬了個小方桌到前院,夏日天長,他們在暮色的庭院裏小酌幾杯,吃魚剝蝦,有種遠離都市喧囂的閑情逸趣。

喝到興起時,謝飛年拿指尖蘸了點酒,隨意在桌面勾勒幾筆,便將安奕托腮遠望的側影輪廓勾出了神韻。

安奕不禁驚嘆。

大師就是大師,雖然這寥寥幾筆看起來潦草散漫,但其實一點都不簡單,需要極強的形體功底。

“爺爺,您能教我做瓷嗎?我想學。”安奕按著謝南滄的輩分這麽叫謝飛年,喝得微紅的眼睛不見醉意,只有亮晶晶的渴望。

這是謝南滄從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見安奕露出這種眼神。

心都快化了。

謝南滄在方桌下輕輕碰了碰他爺爺的腳。

謝飛年卻不忙答應,“我收徒要求很高的,笨手笨腳的不要,我還想多活幾年;蠢的俗的不要,砸招牌。”

這話說的不假,謝飛年算是陶藝界的大師級人物,這些年慕名求教的人數不勝數,但他只收過兩個徒弟。

如今那兩名徒弟已經出師,闖出了自己的名號,安奕這種自然是沒辦法比的。

但他還是想爭取一下:“……我手還算巧,也很好學,”他語無倫次地說,“我不指望您能收我為徒,就想請您多教導我一下。我、我很喜歡您做的那些人像瓷雕,也想跟您學習瓷釉畫彩,還想……”

謝飛年打斷他,直接問:“美術基礎怎麽樣?”

“上學的時候讀過幾年興趣班,後面都是在自學。”安奕挺直腰板,像被老師點名的學生。

“雕塑學過嗎?形體速寫練過沒有?”謝飛年連珠炮似的問,“你對陶土、燒窯的火候又了解多少?”

安奕噎住了,“都不太……了解。”

謝飛年瞪大眼,謝南滄忙在桌下再踢一腳,謝飛年咳嗽了一聲,把小酒杯嘬得滋溜響,改口道:“沒事,沒事啊孩子,等明天醒了酒,我先看看你基本功再說。”

安奕一聽有戲,連忙給老人家斟滿酒杯,“謝謝爺爺給我個機會。”

因為有時差,安奕晚上沒怎麽睡,一大早聽見樓下謝飛年起床,他就趕緊下樓,從配陶土到弄陶泥,到拉胚、修胚,再到調配釉水、繪彩,把他會的都展示一遍。

謝飛年看他基本功還行,人也靈透,從旁指點兩句,安奕就能領會意思。

可見這孩子是有天賦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安奕很勤奮刻苦,這是十分難得的品質。

因為沒學過雕塑,安奕必須從零開始,為了模仿謝飛年的一尊觀音瓷塑,他用泥塑練手,能待在工作室裏一天不挪地方,往往夜深了,還能看到他埋頭苦練的身影。

日復一日,眼睛熬得通紅。

謝南滄的遊戲公司就開在隔壁直轄市,他回公司待了一個星期,等回到靈安,看見安奕這副模樣,有點心疼。

勸他休息,安奕卻樂在其中。

“我不覺得辛苦,我喜歡這個,而且失眠了做這些東西,等練累了我可以睡得更香。”

謝飛年把這些看在眼裏,由衷感慨他的飛白師弟生了個好外孫。可惜他自己的孫兒是個手比鐵硬的門外漢,他這一身本領,終究還是得教安奕學了去。

“瓷塑這東西,得日積月累,只練一兩個月甭想練出什麽驚為天人的效果,偶爾歇一歇不要緊。”

謝飛年對安奕說,:“找個時間去把中級陶藝師的證考了,我雖然不看重這玩意,但有這張紙,你以後去參加交流會或者別的展覽,那些什麽協會裏的人們才不會輕視你,知道嗎?”

安奕點點頭:“好的爺爺。”

謝飛年舒心道:“乖孫,給我按按腿。”

安奕就給他捶腿捏肩。

謝南滄不禁打趣:“我感覺我出門一趟,現在你們倒是更像親爺孫。”

謝飛年坐在搖椅上,幽幽給了他一記白眼,讓他自行體會。

家裏食材不太多了,安奕打算去趟超市,謝南滄陪他一路。

兩人推一輛購物車,從菜蛋生鮮選到乳品烘焙,又從酒水飲料選到果蔬鮮花,和諧溫馨,氣氛美妙。

謝南滄不禁放緩腳步,想把這樣甜蜜美好的獨處時光拉得更長一些。

“安安,”他看著正在確認酸奶保質期的安奕,“我發現你最近變開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