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玩歸玩,要心中有數”

安奕趕到醫院,首先找到了林譽明。

林譽明一臉興奮地告訴他,志願者已經進倉,在做移植回輸前的最後準備。

安奕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他高興到不知所措,轉身竭盡全力給了嚴琛一個擁抱。

“謝謝你,真的謝謝。”

嚴琛十分受用,還不忘朝林譽明遞去眼色。

林譽明沒理會他的挑釁,直接把安奕叫進辦公室,跟他詳細講了下明天回輸的過程,以及後續安雅可能面對的種種問題。

擺在面前的重重關卡,如一座座難以攀爬的險峰,危急險重,不可輕忽。

安奕臉上的笑很快消失了。

嚴琛抱臂站在旁邊,表情相當不爽:“你能不能說點好話?”

林譽明嗆聲道:“只說好話就能讓小雅痊愈嗎?她的分型結果本來就不理想,提前告知家屬風險是醫生的職責。”

嚴琛“嘁”了一聲,正要反擊,安奕先他一步起身向林譽明道了謝,然後離開了辦公室。

嚴琛擡腳跟上。

安奕低頭在前面慢慢走出幾步,忽然問:“那個……你是怎麽把人找來的?這件事你真的幫了大忙。”

“不重要,”嚴琛撩起他淩亂的額發,掐一把消瘦蒼白的臉,皺眉問:“你多久沒睡覺了?”

“……沒多久。”

事實是自斷藥後,安奕就再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睡眠。

哪怕疲累至極,閉上眼也無法入眠,意識遊離在夢醒之間,窗外積雪融化的聲音都能輕易驚動他。

嚴琛面露不悅,攬過他的肩,帶他上車。

“去哪?”安奕其實想留在醫院。

嚴琛瞥他一眼,答:“睡覺。”

安奕攥緊安全帶,白著臉沒再說話。

兩人去了瀾山別墅。

別墅內暖得像春,一進門,嚴琛便捧著安奕的臉吻下來。

安奕順從地回應他,脫掉外套,準備更進一步時,他輕輕推了下嚴琛:“我先去洗澡。”

嚴琛本意只是想抱著人純粹補個覺,這幾天他兩地奔波實在有點累,但難得安奕如此溫順主動,他心情大好,摟著安奕吻了很久才松開懷抱。

安奕進了浴室,輕輕反鎖好門。

他脫掉毛衣,解開腕間的繃帶,最裏面的兩層已被淤血洇透,和傷口附近的皮膚輕度黏連,因此扯下血痂時又有輕微的撕裂。

安奕把繃帶纏好,用衛生紙包好,丟進垃圾桶。

然後他走到花灑下,單手艱難地撐開身體,做足事前準備。

這是他回報嚴琛的最大誠意,也是身為一個玩物最該具備的專業素質。

怕腕傷會掃男人興致,安奕出去時穿了件嚴琛的黑襯衫。

過長的袖口恰到好處遮住了他的手腕,黑色襯得他皮膚愈發白,只系了中間一枚紐扣,寬松下擺後的風光半遮半露,引人遐想。

尤其是前些天留下的紅痕仍依稀可見,嚴琛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有了反應。

安奕爬上床,塌下腰,一副任由采擷的姿態趴在嚴琛的腳邊。

嚴琛總算抓到機會,把多日來積蓄在心底的怒意、憤懣與不滿,決堤般發泄了個徹底。

完事後,他通體舒暢,抱著安奕心滿意足地睡了。

安奕盯著天花板放空心緒,後背被暖烘烘地熨帖著,竟也難得有了睡意。

兩人午飯沒吃,一覺睡到了傍晚時分。

嚴琛先醒來,輕微動了一下安奕便跟著醒了,只是沒有睜開眼睛。

他聽到嚴琛下了床,臥室門開了又關,安奕翻身鉆到嚴琛睡的那半邊被窩繼續閉眼休息。

嚴琛的手機丟在樓下沙發裏,一下午積攢了許多未讀消息,沒等他看完,就聽到大門解鎖的聲音。

一個身穿大衣的高大男人走進來,眉眼與嚴琛相似,只是更顯成熟、淩厲。

“哥?”嚴琛皺眉,“你來這幹嘛?”

“這個你最清楚。”嚴珩走到沙發落座,身上寒意逼人。

嚴琛心下一凜,點開齊文星的消息看了一眼,那家夥沒頭沒尾發來一句“兄弟保重”,便全明白了。

他低罵一句,扔了手機坐在他大哥的對面,問:“齊文星跟你說什麽了?”

“他什麽都沒說,但事是你們做的,”嚴珩雙腿|交疊,久居上位的沉穩氣場令他不怒自威,“帶人砸門、威逼利誘,逼迫人家捐獻骨髓,還被人偷偷拍了錄像交到倫理學會。你小子真是有出息。”

“……操,齊文星那孫子!”嚴琛沉下臉,“我交代他要一個個檢查清楚,不能被人拍到。”

“這是重點嗎?”嚴珩厲聲打斷他,“你當你們是什麽?想進去喝茶?”

“我這不是著急嗎?!只是嚇唬一下,又沒真的動手!”嚴琛理直氣壯,“再說是那人先悔捐的,人家小姑娘清了髓在眼巴巴等救命呢,他說一句不捐就不捐了?!”

“你可以譴責他,但不能上門威脅,這是底線!”嚴珩肅聲道,“齊悅是倫理學會的名譽副會長,如果這事鬧大了,她會怎麽樣,你做事前不動腦子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