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10

被這般看著，朱顏俏臉通紅，一旁張寶環撇了撇眼，到底上前阻攔：“陛下說了只要朱大人一人前往，還望大閣領莫要讓我等為難。”

她的前額也被沈渡戳住：“放你一人前去，我才要後悔一輩子。”

沈渡堅持：“若陛下怪罪，本閣自會負責。”

“你這是欺君，我要是被你害死了你可得後悔一輩子。”朱顏戳著他的前額，佯裝憤怒。

“呵呵呵，”張寶環輕笑，倏然斂下笑意，“你且放心，有本官在，定保朱大人齊全，保證不會少一根頭發。”

沈渡低頭，墨眸鎖定了朱顏：“我與你一同前往。”

沈渡還有些猶疑，朱顏遞給張寶環一個眼神，見張寶環離去，踮起腳在沈渡唇上印上一吻，笑意盈盈看著他：

“陛下讓我一個人去。”整理好衣襟，看見沈渡換上朝服，朱顏出聲提醒。

“你等我回來。”

原本今日休沐，朱顏約好了要與沈渡一起歸寧。

沈渡愣怔之下，猿臂圈住她細腰，俯身狠狠掠奪一番才罷休，喘著粗氣抵額：

卯時剛到，宮裏派了人來接朱顏入宮，並言明朱顏一人前去。

“不要提與喀那其瑟羅將軍有關的事情，也別提來羅織的任何事，更不要……”

沈渡拿著那方繡紅梅的銀狐披風，面容冷肅如霜雪。

“行了，我知道了，羅嗦。”

盡管沈渡動用所有力量想將此事封鎖，但沒過幾日，還是走漏了風聲。

門外張寶環喚了一聲，朱顏抿唇嫣然一笑，急匆匆跑出去。

她態度誠懇，沈渡本也沒有特別生氣，揉了揉她發頂，重新摟她入懷。

沈渡擡手撫唇，眼眸幽深，隨後想到什麽，喚來景林一番囑咐，迅即出了門。

朱顏稍稍離開一點，呼出一口悶氣來：“往後我會提前知會你，斷不會再自作主張，嗯，惹你擔憂。”

——

沈渡搖頭，他自然也不會怪罪朱顏。

離上次入宮不過數日，清早女皇就急著召見，不用想也猜到定是與最近朝廷中那幾件事情有關，而且只怕與沈渡脫不開幹系。

兩人依偎一會後，朱顏才終於開口：“對不起，是我沒考慮周全，沒明白你這番苦心。”

她一介小小的六品都部主事，有什麽值得女皇這般惦念的。

沈渡對她也是極有耐性，又因不是好花言巧語的人，一番心聲吐露，惹的朱顏心跳如雷，耳郭通紅。

繞過三曲九環的禦花園，穿過曲折的回廊，來到荷塘中心的嵐蕪閣外，朱顏山呼“萬歲”磕頭拜下。

“我可以出任何事，可我不能眼看著你出事，來羅織權勢滔天，你勢單力薄，他若是想處罰你，只怕我也防不勝防，護你不住。”

紗幔後面的人久不見回應，朱顏只得繼續跪著。

“不是我視而不見，是我知道只要我一伸手，他們就會將目光放在你的身上。”感覺到懷中的人平靜下來，他繼續說下去：

良久，裏面才應了一聲，有宮女出來喚她進去。

踩至最後，朱顏見沈渡劍眉擰起，眼帶痛意，薄唇只顧著“嘶嘶”抽冷氣，自己便心疼起來，埋首在他懷裏不吭一聲。

跪的久了，借助宮女攙扶才得以起身，膝蓋處已被青石板沁的生冷不敢言，整理好儀容快速進去再次見禮，恭敬垂首。

被她堅決的話語所抨擊，沈渡也於心不忍，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裏，任她踩踏腳面，忍著痛意不願意放手。

摒退左右，女皇起身，淡聲道：

“你心狠手辣可以視而不見，可我不行，我努力考核入了刑部做女官，為的就是方便驗屍判案為屍體說話，為百姓伸冤，喀那其瑟羅將軍本就無罪，其家人仆從更加無辜，可僅憑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要滅九族，你當是未見他們各個被割耳破面，喀那其瑟羅將軍更甚，憑什麽，憑什麽無辜的人要被來羅織惡狠相待。”

“坐吧。”

抿唇，朱顏扭頭到一側，

一時朱顏沒反應過來，她還未忘記上次女皇聲稱要將她斬了給嘉安郡主挪位。

“你別說了，旁的幾樁幾件我並不知曉，但既然這事兒被我知道，我定是要管的。”

“怎麽？如今我老了，說的話也沒人聽了？”

朱顏起身就要離開，被沈渡再度摁回對面腳凳坐好，朱顏不忿，一把甩開沈渡的手，毫不留情道：

朱顏豈敢，口稱“惶恐”，無奈之下，只得挨著石凳一角堪堪坐下，挺直了脊背豎起雙耳，不敢輕舉妄動。

見朱顏面色松動，沈渡再接再厲：“往後行事不可如此魯莽，來羅織下典獄害人也不止這一件這一樁，你若件件都管，能管得過來麽？”

“朕這次傳召你，是為了三件事，”周照拿下巴輕點石桌上一盤碧色翡翠糕，“你可知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