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火蛾黨35

如此這般，衆位大臣心頭又有了一番計較，卻是提也不敢提廢太子的事情。

第二日，女皇依舊稱病不上朝，衆大臣以為如前幾日一般，早早便要退下，沒料想朝陽公主身穿朝服坐在了龍椅左手邊，徐昭容在右輔佐，不見那張寶環。

這事兒便就這般過了。

——

退朝之後，來羅織難掩心中喜悅，頭一號太子被廢，女皇叫朝陽公主代為管理朝政，這是把太子後路堵了。

“是！”

不管如何，這障礙總歸少了一個。

周照面露喜色，贊許點頭：“甚好，那便如此吧，宣徐昭容去紫宸殿。”

剛回府永安公主府秘密送來了信件，再次提及合作一事，想到今日朝陽公主儀態，又有些舉棋不定，這押寶，押對了還好，押錯了可就是掉腦袋的事情啊。

“陛下為太子事傷神，預備前往洛州行宮修養一番，可著朝陽公主代為處理朝政，朝陽公主上朝，那些人定是不會去難為她吧。”

唉，左不過自己坐那把椅子最隨心所欲。

周照望向他，示意他說。

隨後一封來自甘南道的信也出現在書桌上，來羅織正憂心永安公主，見到這信，不由得心頭一跳。

女皇廢了太子不假，可也不想立其他人，只是想借他口成事罷了。

現如今他這邊已是顯得倉皇，營州那邊萬不可再有什麽差錯。

“臣倒是有一拙計。”

將信展開，入眼便是一個熟悉又刺眼的名字。

張寶環心頭明鏡一般，起身跪下：

“莫謙之”，他在嘴裏反複念叨這個名字。

周照自然知曉張寶環的意思，但她想聽的不是這個：“目前形勢，可有暫解之法？”

當年沈府滅門，這個人因拜師沈士傑時間不長牽連不多背景清白，遂赦免無罪，可他生死不懼，堅持喊冤，並由朱雀大街一路跪爬到女皇面前求情，給他留下了沈渡這麽個禍患。

至於選誰，張寶環不敢說，這也不是他該當說的，總歸也落不到他頭上，他也沒這心思。

後女皇賞識他勇氣可嘉沒有怪罪還親自賞了他一個科舉名額，莫謙之考了狀元，獲封長安縣令，未來可期。

“陛下何不聽徐昭容所言，幹脆選一個滿意的定下，絕了那些人的心思呢？”

那個時候他已經派人收集莫謙之罪證，對，莫謙之根本沒有黑歷史沒有罪證可循，但推事院是什麽地方，想要推倒一個人，想要罪證還不容易，沒有就創造唄，這等事情他簡直駕輕就熟。

“陛下苦心他們不知，太子如今勢弱，陛下為保太子性命才出此下策，他們不明白才如此鬧。”

可他剛要下手，女皇下令派莫謙之前往營州貶為司馬。

瞧起來女皇頗為煩惱，但張寶環心知女皇心頭計量，便順著道：

長安縣令還沒到任就貶為司馬，一時間這件事成了街頭巷尾談論的話題，他也因此沒了下手的機會，眼睜睜看著莫謙之去往營州赴任。

周照點頭，這也是她如今頭疼之處：“可朕打不得也罵不得他，這日日上殿前上書下跪的，如何是好？”

這麽多年，若不是莫謙之寫奏折上京奏請推事院赴營州處理“半面鬼”一事，只怕女皇都快要忘記這號人物了。

張寶環水眸大眼轉動，緩緩道：“張丞相是老臣，當年高宗在世便是禦前肱骨之臣，政績謀略皆是一流，品質高潔，被高宗授予太子太傅教導太子，與太子感情深厚，如今陛下撤了太子，張丞相自然不滿。”

可再次令人疑惑的是，女皇沒有叫推事院介入，而是讓沈渡和那個不起眼的朱顏前往營州徹查“半面鬼”一事。

周照替張寶環臉上敷藥膏，隨意道：“你適才說張行微，可有良計？”

也因此，來羅織一度懷疑女皇是否察覺了火蛾黨和他之間的關系，但女皇十分信任他一如從前，如今更是下了令叫朝陽公主也全權信任自己。

初秋的風打秋千一般從涼亭裏穿過，帷幔飄起，現出相偎相依的二人。

但沈渡不除，他食不下咽。

張寶環臉龐火辣辣疼，但見周照心情好起來，也頗為高興，便安靜地陪坐著，不敢多言。

如此，再次見到“莫謙之”這個名字，來羅織瑕疵必報的性格作怪，提筆就要回消息叫處理了莫謙之。

周照起身，將張寶環拉至身旁坐下，歪著頭瞧了他半晌，將張寶環手握自己手裏。

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切只因他瞄到了信件後面的內容，隨即啞然。

“陛下心疼，臣就不疼，”張寶環擡眸笑，裏面濕噠噠沾了晨露一般，“是臣不好，叫陛下心傷，臣這是懲罰自個兒。”

莫謙之加入了火蛾黨？還成了來羅敷左右手？還舉兵起事攻打營州城？

張寶環掌了自己一巴掌，白皙面龐立即印上了清晰的五指印，周照一驚，反手抓住他的手大怒：“好端端的，你扇自己作什麽？倒叫朕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