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火蛾黨23

可幾日牢獄生活反而改觀了他的想法，好死不如賴活著，所以他本人更是願意配合他們，最好是少說廢話直達主題。

只要面前的哪個有點不樂意了，他的人頭可就咕嚕咕嚕地掉地上了，他殺妻之仇已報，本也沒什麽留戀，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不等沈渡問話，紀大福便笑盈盈地發問：“不知二位來找小人做什麽？”

對他而來，實沒有掙紮的想法，廣春堂被抄沒，王不醉也死了，現在的他就是個身陷囹圄的將死之徒。

這哪裏還是當初那個屢次對朱顏狠下死手，親手策劃娘舅割頭的那個紀大福，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商人，連這笑都依舊是那副市儈的討好意味。

聽見牢門被打開的聲音，紀大福停下頌歌，全無之前對這兩人的慌亂，看起來十分的悠閑輕松。

是因為再也沒有能讓他橫行作惡的地方了？還是不想死了？

朱顏記得這是紀大福的聲音，屠城那日，城墻上周旋半日，他的聲音，朱顏實忘不掉。

朱顏不由得皺了皺眉，心生嫌棄，卻又無奈有事要問，若是可以，她是不願與這要害自己性命的小人多待片刻的。

還未等見到紀大福其人，便聽見了一小串的歌聲。

“關於廣春堂的事，你知道多少？”下意識之間，沈渡將朱顏護在一側，遠離紀大福。

——

朱顏心頭微暖，緊挨著沈渡。

但願這個剩下的廣春堂的爪牙能夠說出點什麽有用的東西來吧。

聽到發問，他撓撓頭，笑得有些殷勤，撓了撓腦袋，沒言語。

朱顏默默笑了笑，跟著起身追到沈渡身旁，一起朝著牢獄走去。

“不知道？”沈渡沉吟著，與其說是提問，不如說是自言自語。

怎麽瞧著，都有些暴躁。

紀大福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接著又是搖頭：“真的不知，”說完攤手，“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啊，廣春堂都那般了。”

沈渡一點興致也被這話堵的消散，甩了她手，起身出門。

接著，他又笑笑，笑得兩只眼擠進了肉裏，幾乎看不見。

這個女人。

“你在廣春堂待的時間算久的，還是分舵堂主，怎會不知？”如果有多余的時間，他真得很想讓對面這個人笑不出來。

“記得嗎？他還在牢裏關著呢，”朱顏掙紮幾下，洩氣，“沈渡，我不願，你非要強逼麽？”

“我啊，不過是廣春堂在外的打雜的，跑腿的，收尾的，他們上頭做什麽事情，我怎麽知道嘞。”他無奈地聳聳肩，隨地一坐，也不在意髒不髒。

這些日子裏忙著王不醉和莫謙之的事情，竟是把他給忘記了。

嘖，毫無所獲。

“沈渡，咱們把紀大福忘了。”

見他似乎還想笑，沈渡立刻打斷他：“你不必這麽笑，我不是你的主子。”

朱顏警鈴大作，疾呼：“紀大福。”

此言真得有效，紀大福面上肌肉聳拉下來，但立刻又恢複笑臉，仿若那笑眯眯的樣子從來就長在他臉上一般。

朱顏顧不得這些，捂住自己的唇，又伸另一只手捂沈渡的，慌張又無措，接下來兩只手都被沈渡抓牢，避無可避。

他知曉，眼前的人現在可是拿捏著他的小命。

這個家夥，這個家夥這個樣子，怕不是吃醋了？

只怕自己惹著他不高興。

“朱顏……”緩緩挑起下巴，沈渡覺得該做點什麽。

“我沒有殺過人，都是他們幹的，我罪不至死。”紀大福辯解道。

本想開口解釋什麽，卻被沈渡突然打斷。

“誰要問你這個，”沈渡眉峰高高隆起，多了些不耐，“你的罪行自有大周律法管轄，我且問你，你在廣春堂這麽久，都與上頭哪些人接觸？”

於是，肉眼可見沈渡的臉色變得陰翳，朱顏一時覺得自己做錯了事一般。

“我最多就和副舵主有些交流。”他撇撇嘴，自己不過就是個跑腿的。

他倒是明白了，問朱顏這些問題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討沒趣。

“總舵主呢？”

沒想到她居然直接忽略所有的問題，選擇了一個看起來合情合理的解釋，只是這回答可不是沈渡期待的。

“哎喲，我在他們眼裏不過就是個賣命的，”他嘖嘖兩聲，似乎是在替自己感到惋惜，“哪來的福氣見總舵主啊。”

下意識，朱顏伸出手來推開沈渡，不敢再這麽和他對視：“你這模樣一看就是男兒身，扮不了女人，更別提和紀大福周旋了。”

他的回應讓這兩人都有些無從問起，這麽一看，這個人不過就是個無名小卒。

幾次試圖發出聲音，可是都被對方清淺的呼吸給打住。

好歹替來羅敷那人賣了這麽久的命，卻還在廣春堂的邊緣摸爬滾打。

該死。

“那有關‘破繭成蝶’的事呢？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