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火蛾黨15
沈渡恍然,低頭看到一臉擔憂的朱顏,終是擡起另一只手輕撫朱顏臉龐,收斂嗜血的戾氣,重新看向王不醉。
她心疼沈渡,背負著血海深仇,可她必須阻止,否則覆水難收。
“按照你所說,那些證據都是捏造的?”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夫君,還不是時候,夫君。”
王不醉不清楚:“許多消息都是舵主說的,至於真實性,大概都是半真半假吧。”
“沈渡,夫君,冷靜下來,”朱顏將那只流血的手掌溫在自己懷裏,拿在唇邊親吻,
一時,沈渡陷入思考,來羅敷知道的有關沈府的消息大概都是來羅織告訴他的。
朱顏慌了,朝廷命官殺人,即便是犯人,不說律法不允許,就是來羅織也會找到理由不給沈渡和內閣活路。
又是來羅織,他此時的憤恨似乎是要達到頂峰。
“殺!”內衛們也群起痛喝道。
也不知何時,沈家就像和他沈家有幾世仇恨一般,以至於那般周詳計劃滅了沈家。
“閣領!”景林一瞧,那裏忍得了,抽出劍指著王不醉,“我現在就殺了這廝給閣領報仇。”
沈父清廉,而他當年不過十五六少年,構不成威脅,為何,到底是為何?
“啊,你的手。”朱顏捧起沈渡的手,手背彎折處皮開肉綻,血珠一滴滴化成了血線滴落在地。
他想立刻沖到來羅織跟前質問一聲到底為何?可相比於此,他現在更想立刻砍下來羅織的項上人頭,方能解恨。
朱顏心頭一跳,轉頭看到一旁監牢的鐵欄被生生打折,凹了進去,沈渡狹眸,裏面碧潭早就生攪了一池潭水,隨時能翻騰出來將所有一切吞噬。
可他不能,不僅是因為他如今遠離京城,更因為其中幹系繁雜,他無憑無據無法逞一時之快,他要冷靜,他要好好計劃一番。
“砰!”
如今女皇對來羅織依舊器重,他的暗探報來的消息也表明女皇還在重用來羅織,不排除趁他不在大肆動作的可能,不由得一個可怕的念頭冒進腦海裏,女皇是否早就猜到這些了,更甚,是否參與了這些。
沒想到他當初竟然在背地裏搞了這麽大的動作,將沈家覆滅在頃刻之間。
見他一直不出聲,朱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才引得沈渡看向她。
他很清楚,必定是來羅織指使的這档子事。
“怎麽了?”她的手被沈渡反握住。
來羅敷。
朱顏急了:“你的手。”這就要掙脫開。
“是舵主想辦法得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無礙。”沈渡微微搖頭,沒有放手的意思,朝王不醉那邊看去,只見他眼裏重新有些迷離,似乎重新沉浸在幻境中。
“那是怎麽來的?”
隨著他的目光,朱顏也看了過去。
“我們提供了相關的證據,好讓沈府被定罪。”他也是識相地把事實說出來,“但據我了解,這些證據並不是完完全全地靠我們得來的。”
只是這次他突變得慌張,四處張望著。
“那你們做了什麽?”沈渡再次發話,原本惱怒的黑眸已經重新便成了一潭深水,平靜無波。
他伸出手在空中撈著什麽,卻什麽也抓不住:“繡繡,繡繡去哪了?”
但之前都僅僅是猜想罷了,現在倒是坐實了這個猜想。
“到時間了。”朱顏出聲,微皺眉頭凝視著眼前的人。
畢竟他也不是沒有猜想過這些事與火蛾黨有關。
到時間了?王不醉再次警惕地看向那兩人,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中了幻術,被騙。
是的,很冷靜。
突然,他整個人都發著抖,伸出手指著面前的人,嘴裏還念念有詞,登時又變成狂笑。
感受到朱顏的體溫,他回握著她的手,想告訴她自己很冷靜。
依舊接受不了剛才所見是幻象。
朱顏第一時間感受到沈渡的變化,立刻伸手去抓住他的手,想讓他冷靜下來,即使是關於沈府的事,現在也不是發作的時候。
看著他瘋掉的模樣,朱顏不由得嘆息。
只見王不醉點頭,然後看向沈渡,眼裏那點疑惑落在沈渡臉上,快速彈開,面色變了變,沒再繼續。
一是覺著可憐,二是覺著可笑。
這一話令沈渡瞳孔微微放大,但立刻鎮靜下來,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又像是在審問王不醉:“沈府舊案?”
對小妹如此執著,自是可憐,可他又殺了那麽多人,豈不是活該。
“倒是有,但是我們只是間接的,直接殺害他的人是朝堂,甚至被株連族人。”
王不醉收回手,正眼瞧著眼前這兩個生吞活剝都不夠的人:“沈渡,你不得好死。”
王不醉回憶起來,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人,而且這個人還與眼前的沈渡有特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