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廣春堂9

王不醉的確迫在眉睫,潛伏進來的人還未查到,他也確是賭不起。

要知道盛怒中的人可是會不計後果只為達目的的,要是成了王不醉刀下亡魂,可就死得太冤了。

略微沉吟,便道:“既如此,大師便先動手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陳火蛾不在,遠水救不了近火,他的確得夾緊尾巴做人。

隨後,從袖袋裏掏出一個瓷瓶,抖了一顆解藥出來,捏著朱顏的下顎,將解藥喂了進去。

大師從王不醉的眼裏看到了殺意,頓時一凜,低聲辯解道:“副……舵主想多了,老夫之意,只是為了看此女堪不堪用罷了,若是她確有本事,我與她一道縫合屍首,能省下不少時間。”

解藥下肚,朱顏恢複力氣不過是須臾之間。

既然朱顏有這個本事,這個所謂的‘大師’的確是無用之人了。

王不醉瞪了她一眼:“去,若是敢戲耍本舵主,本舵主就將你剁了喂狗。”

大師又如何?在他地盤上,那就是仰人鼻息過活,之所以容忍,不過是看在他還有用的份上。

朱顏也沒生氣,只是有些失望,還以為能看到他們狗咬狗的戲碼呢。

陳火蛾不在,這廣春堂便是他王不醉當家做主的地方,但是一個兩個的,生生將‘副舵主’掛在嘴邊上,仿佛他只是陳火蛾養的一條狗似的。

沒想到這個大師這麽從心,還不如她一介女子。

王不醉將朱顏扔了回去,一雙眸子仿佛淬了毒一般,看得人不寒而栗。

不過,也沒有拖沓,從案桌上跳了下來,往前撲了撲,方才穩住身形。

“你在教我做事?”

折騰一天了,擔驚受怕、挨餓也就罷了,方才又喝了讓人無力的湯藥,即便服用了解藥,腳下沒力也是正常的。

自然,他也將朱顏的話聽進了耳朵裏,一介女子,竟敢質疑他,頓時心生不悅:“副舵主,既然她有這個本事,不防讓她試一試。若是做不到,將她剁了喂狗又何妨?”

王不醉冷著臉,視線始終在朱顏身上,總之,她若是敢耍幺蛾子,他便不會再留她。

正在這個時候,大師便在半面鬼的帶領下來了。

即便陰魂歸來時,需得與肉身契合,方能成,但沒有朱顏,還有杜小婉和秀秀,總歸有一人是合適的。

王不醉有些遲疑,既想讓朱顏動手,又害怕她會耍花招。

朱顏忽視他的目光,走到了密室那邊,看到大師已經將兩個器官從壇子裏撈了出來,正在穿針引線,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騙你做什麽?縫合之術是每個仵作都會做的事。”朱顏想了想又加了句:“愛信不信。”

“沒有金剛鉆,怎麽攬瓷器活?要縫合屍首,也得備好特殊的針線吧!這都被你們釀成的成人體硬糖了,其硬度不亞於人骨,普通的繡花針可沒用。”

一個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若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己當猴耍,他會讓她知道厲害的。

正在朱顏說完這話的時候,大師手中捏著的繡花針就斷了,而且還是從中折斷的。

王不醉提起的手又收了回去,將朱顏從案桌上提起來,質問道:“你會縫合屍首?不是戲言?”

然石桌上擺放的器官連一個針眼都看不到。

因此,每個仵作解剖屍體過後都會再將屍體縫合,久而久之的,熟能生巧,縫合技巧也就越發高深。

“看吧!我可沒有說假話。”

這麽多年來與屍首打交道也不是白來的,驗屍是為了讓死人開口,尋找真相,可不是讓死者死無全屍的。

王不醉眉頭突突的,“怎麽回事?你們到底是怎麽辦事的?”

將人惹惱了,朱顏才收斂,笑道:“若非被我言中,王副舵主在惱恨些什麽?單憑將你們取來的人體部位縫合在一起就能讓死人複生嗎?難免荒誕了些。不過縫合屍首罷了,還用的著什麽勞什子的大師?說實話,我也能做到,而且還能縫合得天衣無縫。”

為了確保這些東西鮮活,只能以此來進行防腐,卻忘了,即便是風幹的臘肉都是有一些硬的,更別說是人體硬糖了。

若非時辰未到,他定是要一刀了結了她的性命來洩心頭之恨。

面對王不醉的質問,大師可答不上來,支支吾吾道:“定是你們用的法子有差,否則怎會如此硬?往常,可不是這樣的。”

“朱顏,適可而止。”

言語中透露出來的心虛,朱顏都察覺到了,眯著眼打量著他,可真有意思。

朱顏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出狂言,將火蛾扁的一文不值,王不醉已經在惱怒的邊緣了。

明知是假的,還要假戲真做。可不就是有意思了嗎?

原本她以為有什麽高深的用意,如今瞧來,不過是火蛾黨故弄玄虛罷了。

傳聞來羅敷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死而複生,到底是金蟬脫殼耍得好,還是確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