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聽到球員請求，兩位邊裁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當下拒絕。

當值主裁判陳偉明帶領團隊往休息室走去， 兩位身著不同隊服的少年球員卻突然攔住他們。

風吹過平原與山丘， 河流與湖泊。

永川恒大的球員們則全場飛奔，整理場地。

少年臉上沒有任何失望神色， 他們決心要在今天做這件事， 於是立刻轉身，開始討論新的人選。

宏景八中的少年抱出毛巾和水，往休息區一扔，立刻開始賽前熱身。

看著少年的背影， 陳偉明伸出他放在左邊褲袋的手。

兩隊球員們重新跑出通道，沒有完整列隊，顯得都有些急迫。

“你們接下來有事嗎？”他問其他兩位裁判。

西南季風迫近漫長的海岸線， 這是帶來春天的風。

邊裁露出不解神情：“本來是有的，現在不是……”

後面的女生們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 讓他撿起地上的小旗。

“那現在也可以有。”陳偉明說。

看台上， 大部分學生都起身，準備排隊離場。零食和飲料都已吃過，來球場春遊一趟也完全不虧。

繼續向東向南，春風翻越群山，層林一碧萬頃。

球場露出本來的鮮綠草皮和中圈開球點。

看台貴賓室。

工作人員開始撤去獎杯。

蔣旬接到場地使用詢問電話， 先是有片刻震驚，隨後毫不猶豫地說：“當然可以！”

第130章 尾聲

主裁陳偉明將哨子套回脖中，看了看手表。

他說：“為什麽等下次，這次就不錯。宏景八中，聽說你們很強，有沒有興趣跟我們踢場球？”

林晚星跟著王法，並肩坐在場邊教練席上。

人群中，方蘇倫緩步走了過來，他回頭看了眼自己的隊員，又轉頭看向他們。

剛澆過水的整片球場濕潤而美麗， 泥土與青草的鮮亮氣息令人神清氣爽。

秦且初喘著粗氣，怒視他們。

雙方球員在中圈附近站定。

一枚黑白相間的足球向他們飛來。

付新書與方蘇倫相對而立。

遠處通道盡頭，是一小塊被明亮天光照透的足球場。

身後球場霎時靜下， 已走下觀禮台的領導， 也停下了腳步。

昏暗而狹窄的球場通道內，被喊到的人都回過了頭。

一枚銀幣拋向天空。

清亮的聲音自後方遠處響起。

恣意春風橫貫長空，吹過整片球場。

“宏景八中！”

看台上，年輕的觀賽學生敲響礦泉水瓶。

似乎有很多人。

年長的市委領導詢問身旁足協官員：“比賽不是取消了嗎？”

腳步聲紛至沓來。

足協官員尷尬地笑了，立刻打電話詢問情況。

過了一段時間，通道內響起幻覺般的開門聲。

可未等回答，中年人卻已經提步轉身，重回到主席台上。

前方是漫長的通道，宏景八中的球員們，往黑暗的另一端走去。

這是可容納64000人的永川恒大俱樂部主場，在這裏，即將展開一場並不為爭奪冠軍的決賽。

永川恒大的球員們終於明白，他們的對手做了怎樣的選擇。

主場球迷展開戰旗，擂動戰鼓，整齊劃一的口號，回旋在球場上空。

更衣室大門合攏。

陽光穿透雲層，灑下金色光芒。

招呼已經打過，大家也沒有很熟。付新書對方蘇倫告辭：“我們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戰吧。”

西南季風繼續吹向更廣闊的內陸深處。

這句話讓永川恒大更衣室陷入無與倫比的寂靜。

王法伸出手，指向遠處看台。

文成業擡起頭，答：“我們自己。”

林晚星仰起臉，午後陽光從頭落下，老陳、蔣旬、體育組老師們，還有何教授……她聽他一一說出他們大致坐的位置。

“你們瘋了？”秦且初完全不能理解，“這種事只要你們不說，誰會知道？”

陳偉明咬住哨子，用盡全身力氣吹響。

方蘇倫和後面永川恒大球員聽完後，卻完全怔住了。

如果說，人類心靈是埋藏在泥土下的種子，思維根系蜿蜒有如迷宮。向下是潮濕豐潤的土壤，可不知為何，總有力量沖破黑暗，向上生長。

付新書愣了下，歉疚地簡單解釋其中原委。

王法說：“在我想成為教練的第一天，看過一本書。上面的第一句話告訴我，教練的職責是幫助贏得比賽，同時從生理、心理和社會層面培養運動員。”

方蘇倫卻打斷他：“我是問，為什麽要說？”

“漫長的職業生涯，他人價值觀不斷影響，讓我幾乎忘記重要的東西是什麽。但現在，有兩件事我很確定。”

“是我們這裏出了問題，得來說聲抱歉……”

綠茵場上，足球如離弦之箭，飛向前場。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