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3頁)

如今‘冬熊’卻專挑胡人下手。

討厭胡人的大鄴百姓也不是沒有,曾經的‘敵人’,跑到自己的國土上,搶占了自己的資源,很多人為此心中不服,相互瞧不起彼此。

但平日裏最多不過是拌上兩句嘴,關系差點的,頂多相互不理睬。

謀害人命的案件,從未有過。

兩人一問一答,說著‘冬熊’的事,並排而行,一路走到了三戶農家,一一查看完,確實如百姓所傳的那般,乃‘冬熊’闖入家中傷了人。

但‘冬熊’傷了人後,逃竄得尤其快,還未等巡邏的官兵趕到,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知道下一次的目標是誰,便很難抓到。

封重彥立在門前聽秦智稟報詳細的情況,沈明酥則四處在查看。

若換成旁的州府,想要找一個胡人,很容易。青州不同,胡人何其多,且胡人在此生活了十幾年,早就被大鄴的習慣馴化,單從外形上看,並沒有什麽差異。

‘冬熊’既以與大鄴通婚的胡人為目標,又是怎麽找上的這些人戶。

可惜院子裏一切,全被白雪覆蓋,什麽痕跡也沒了。

不知道這一場大雪還要下多久,沈明酥擡頭看了一眼天,這一瞧,便發現屋頂靠著角落的的青瓦之間,插著一面黑色的旗子。

她身份還未暴露,不方便飛檐走壁,回頭去找封重彥。

封重彥同秦智說完了話,不知何時已立在了她身後,也在擡頭看著那面旗子,吩咐喬陽,“取下來。”

喬陽躍起,輕松地拿了下來,一面巴掌大小的旗子,以黑色的粗布制成,上面繪有圖案,是一位駕牛車的天女。

這類圖騰很多人都認識,乃胡人的聖圖。

相傳胡人的祖先乃神人和天女,神人乘白馬從河東而來,天女駕青牛由平地松林泛潢河而下,二水合流,相遇為配偶,生下八子。

如今的青州,有些石壁上至今還殘留著曾經胡人繪制的乘白馬的神人,或是駕牛車的天女。

這面旗子嶄新,應該掛上去不久。

封重彥立馬讓秦智去搜其他兩家,果然找出了同樣的旗子。

明顯是一起有預謀有組織的動|亂。

秦智有些愧疚,自己的地盤上竟出了這樣的事,且還被封大人遇上,不由惱怒道:“管他是人是鬼,藏在哪兒,掘地三尺我也得把它挖出來,抽它一層皮。”

怕他打草驚蛇,沈明酥及時道:“如此這番大費周章扮成‘冬熊’襲人,必不會就此罷休,今夜怕是還會再來。”

只要在‘冬熊’到來之前,提前找到被掛了黑旗的農戶,便能與‘冬熊’遇上。

沈明酥一語點醒,秦智轉頭看向封重彥,等著他的指示。

封重彥的目光卻盯著沈明酥,並沒有發聲的打算,幾人雖說已經看習慣了,但面對這兩副極端的面孔,還是有些不適應。

秦智不得不打斷道:“大人,接下來該如何......”

封重彥沒回答,而是把他的問題,轉述了一遍,問沈明酥:“娘子覺得該如何?”

往日白金娘子的稱呼,忽然少了‘白金’兩個子,僅僅一聲‘娘子’,總覺得變了味道。

在大鄴,娘子的含義有二。

一,無論是成婚的還是未成婚的,都被稱為娘子,年輕的叫小娘子,年長一點的,叫上姓氏再加上一聲娘子,比如說柳娘子,張娘子......

還有一種,則是夫君對妻子的愛稱。

以他此時的目光和語氣,還有最近頻頻往人身上粘的行為,實在怨不得人胡思亂想。

一堆的人鴉雀無聲。

只有沈明酥沒有懷疑,認為他並非故意為之,從前即便在沈家,他也是個極有原則的人,從不占這些口頭上的便宜。

後來她到了昌都,見過了封家的規矩,便愈發肯定他是個一絲不苟的人。

他既問了自己,沈明酥便如實答了,“先找到插有旗子的農戶,再派人去蹲守。”冒然前去農戶家,只怕會嚇到對方,她是這裏的常戶,大夥兒又都認識她,有她在,對方會安心一些,主動道:“我去蹲。”

秦智看向了封重彥,請求指示。

封重彥又把她的話,轉述了一遍,只不過多加了一人,“今夜我與娘子蹲守。”

一行人出去,福安實在忍不住,拽住了喬陽的袖子,“你就不著急嗎。”

“著急什麽?”

“主子眼睛瞎了啊,那寡婦有什麽好,你不知,自從主子見了她,魂兒都沒了,昨兒晚上,竟,竟在寡婦家過了夜,褥子都搬了過去......”

得幸衛常風已經回了昌都,這要是瞧見了,指不定就傳到了陛下耳朵。

陛下是長公主的兄長。

要是主子找個相貌差不多的姑娘續弦,還能說得過去,可這寡婦的樣貌......簡直就是辱了長公主。

喬陽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