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八章（第4/4頁）

「很想。」封龍幽幽嘆氣，忽然語氣一變，「但為了我心愛的徒兒，這三十四次，一次也不能少。」

「因為，」封龍靜靜看他，目光中滿是憐惜和心疼：「只有等你懂得愛自己，才會知道如何愛我。」

少情曖昧地微笑，「師父難道不想仔細看看少情的身子？」他雖不能動彈，但眼神間透出來的嬌媚，卻連武林第一美人也要自嘆不如。

「荒謬！」白少情臉色一變，咬牙道：「你休想再騙我！我……我今生都不會再信你。」

「光陰？」

閉上眼睛，他已忘記那短短數日的溫馨。

「師父，那瓶花容月貌露……」他用最可以蠱惑人心的腔調，懶洋洋的問：「可否省幾回？三十四次，浪費光陰。」

人心如鐵。只有恨，才比愛與幸福更長久。

一種不能形容的酸楚從心底泛濫，望著封龍的眼神也有點不自覺的異樣。昂頭看著這氣宇軒昂的男人，白少情猛然警覺起來。

唯有恨，可以無堅不摧。

瀑下銀河，漫天飛蝶。

他是一只姓白的蝙蝠，沒有迎風的翅膀，卻妄想飛於九天。

封龍似乎很高興，呵呵笑了起來。渾厚的笑聲，讓白少情驀然想起相伴江湖的那幾日。

九天蝙蝠漆黑一片的世界裏，本就不該有愛的火光。

「當然厲害。」

也不應有銀河、彩蝶，和那溫暖的——碧綠劍。

「哦？」封龍眯起眼，「那師父厲害嗎？」

「我恨你。」白少情冷冷道。

「昨日少情不是已經跪著送上拜師茶？」白少情抿唇，白皙的臉覆上一層看不見的光暈。「師父名動江湖，無人能敵，怎會怕區區一把胡家刀？少情不過是想看看師父有多厲害。」

「我知。」

「呵呵，現在你肯認我這個師父了？」

「我要學橫天逆日功。」

白少情從來不是死硬不懂變通之人，眼珠緩緩一轉，目視封龍，「師父當真忍心這樣對待少情？」

「我知。」

身下痛楚從醒來後還未停止，白少情明白這是被腐蝕後，肌膚正在漸漸重生。想到真要連續三十四天受這樣的酷刑，心中微微一顫。此刻再向封龍辯白，無疑是自求其辱，封龍也未必相信。

「我學橫天逆日功，是為了殺你。」

「不止三十四瓶。」

封龍苦笑。「我知。」

「你不會真有三十四瓶花容月貌露吧？」少情冷冷問。

「那你為何不快點殺了我，免留後患？」

白少情次日悠然醒來時，被迫著喝了湯藥，又看見封龍持著瑪瑙瓶子走了進來。

「告訴你原因也沒用。」封龍笑得苦澀，卻又不失瀟灑風流。「我說什麽，你今生都不會信。」

封龍果然說到做到。

對愛恨入骨髓的蝙蝠兒，恕我用「恨」這顆毒藥，把你永遠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