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 破繭成蝶 第七章(第2/5頁)
他腦子裏忽然抓到一點什麽,表情微微一變。
偏偏公子還一口一個「客人」,把他當上賓一樣禮遇。
總不會真的是觀音姐姐顯靈吧。
提起那個最近占去了公子許多注意力的家夥,美女們一肚子不高興。
在夢境裏困了這麽多天,自己究竟是怎麽忽然脫身的呢?
「公子。」畫舫上的管事余伯佝僂著腰,從船尾過來,朝男子輕喚了一聲。
不錯,這是個重要問題。
男子轉頭,眉頭微蹙。
鳳鳴露出深思的表情。
「他醒了?」
容恬摸摸鳳鳴的頭,「既然無法弄清楚,那就不要深究了。只要你醒過來就好。本王現在反而比較關心,為什麽你會忽然醒過來?你是不是在夢中找到了什麽方法,可以從噩夢中脫身?」
「是。」
原來,他西雷鳴王的陽魂,是個路癡。
「果然,還是把他吵醒了……」俊顏上,似帶了一絲懊惱。
迷路……
余伯忙道:「不,不,他被安置在上房,房板夾層都塞了厚厚的棉花,隔絕聲音,怎麽會被公子的簫聲吵醒?我看他是自己醒過來的。這兩天,他傷勢好了點,保持清醒的時候也漸漸多了。不再像剛剛救起來時那樣整日昏睡高燒。」
鳳鳴有點臉紅。
男子緩緩頜首。
秋藍不太確定地道:「奴婢是在大浴桶裏發現鳴王忽然昏迷的。按城守大人的說法,鳴王是因為溺水了,那個什麽陽魂……找不到回家的路,迷路了。」
「我去看看他。」
「對了,為什麽我會忽然昏迷不醒?」鳳鳴忽然想著這個重要問題,「我只知道有一次睡著之後,就怎麽也醒不回來了。」
他離開船欄,轉身向艙房走去。
孤獨,寂寞,痛苦。
瀟然背影後,是女子們哀怨不舍的目光。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會被永遠困在冰冷無情的夢中。
眼看著男子消失在甲板上,才有竊竊私語,吐露著不滿。
大家一起說說笑笑的時光,總算又回來了。
「每次都這樣,那人也不知道有什麽好,讓公子這樣牽腸掛肚。」
秋藍羅登他們進來,破壞了兩人的甜蜜小世界,不過鳳鳴還是很開心。
「眼神比冬天結冰的阿曼江還冷。被他瞄了一眼,我就渾身發寒。」
和容恬相擁,即使只是最簡單的耳鬢廝磨,肌膚輕輕擦過的觸感,也值得用世間所有財富來交換……
「人都快死了,是公子把他救起來,在他身上用了這麽多珍貴的好藥,才救回他的小命。可他,對公子愛理不理,這是受了救命之恩的人應有的態度嗎?真沒教養。他以為自己是誰呀?架子比大王還大。」
他剛剛醒來時,馬車裏只有容恬,他得到了一個有生以來,最小心、最溫柔、最甜蜜、最充滿喜悅的擁抱。
「咦?」綢笑忽然轉頭,問正在玉碟中挑著小桂果的如月,「妳剛剛說被他瞄了一眼,難道妳到他那房裏去過?公子不是說了,那個人傷得很重,不許我們打擾嗎?」
有容恬溫暖的懷抱,秋藍煮的可口小粥。
如月不小心說漏了嘴,俏臉一紅,不甘心地道:「我哪有打擾,我只是經過,順便進去看看罷了。沒想到就撞見他醒了,真倒黴。那家夥性子真兇狠,明明傷重得很,連擡根小指頭的力氣都沒有,還拿眼睛瞪我。」
和那比起來,這馬車就是天堂。
「他到底是哪一國的人呀?」
除了冷冰冰的異國擺設外,唯一喘氣的,就是那個恐怖的,弄得他要死要活的離王若言。
「誰知道。」
永遠也逃不出去的離國寢宮。
「你還是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
回想不久之前,他還好像活在地獄裏。
畫舫最精致的艙房裏,男子輕松自在地坐在床邊,舉止中自有高華氣質。
鳳鳴窩在容恬懷裏,眼前所見都是熟人,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既安全又溫馨。
低頭審視已經睜開眼睛的年輕傷者,對上那雙冰冷、堅硬、烏黑得令人心悸的眸子,察覺到裏面一絲明顯的厭惡。
「咳,那一位孔城守,越急說話越結巴。虧昭副將可以明白他說什麽。」
男子嘴角噙笑。
容虎湊趣道:「不過,那位城守大人可急壞了,天天圍著囚車團團轉,聽說他怕押解的人為難副將大人,親自給副將大人喂水喂飯。」
「你總是露出這種眼神,我都幾乎要懷疑,我杜風是不是曾經在哪裏得罪過你了。可是,我很確定,你我並不相識。」
容恬微笑著道:「你說的話,我每句都記得。」
洛雲在心底冷哼一聲。
鳳鳴轉頭去看容恬,目光中有一絲欣喜,「我說過想幫他,原來你真的記住了。」
是的,我們並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