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 再臨博間 第二章（第4/6頁）

秋星也看出他一臉為難，稍坐近了一點，柔柔地低聲道：「我也知道，你是鳴王身邊很能幹的人，這種小事不該麻煩你，實在對不住，剛剛辛苦了這些天，又有個當奴婢的跑來開這種口。只是我實在有點擔心秋月了，你不是說，同國人打敗了會記恨我們嗎？秋月就在同澤，孤苦伶仃的，萬一有別人發現她是鳴王身邊的人，豈不是危險？真叫人越想越怕。」

大家一致點頭。

「當然不是……我……我很願意的……」

果然，所有人都覺得讓鳳鳴蒙在鼓裏是個不錯的選擇。

秋星無辜的表情，讓人無法說出不字來。

洛雲問：「第二個要求是什麽?」

「你不願意？」

容恬毫不猶豫地道：「第二個要求，就是你今後對你哥哥，也就是你家少主態度好點。」

「什麽？」尚再思一愣。

洛雲不曾料到他忽然提出這個看似兒戲的條件，不禁又是一愣，細瞧一下容恬的臉色，居然十分認真。

秋星喜道：「尚侍衛也這麽想，那就最好不過了。能不能就勞煩你往同澤走一趟？」

洛雲蹙眉道：「你這算什麽條件？」

尚再思只能點頭。

「這是兩個條件中最重要的條件，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本王這話是什麽意思。」容恬犀利地掃他一眼，「鳳鳴天性開朗，待人友善，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可以老是對他冷冷淡淡，動不動就冷嘲熱諷。說白了，你是看他心地好，所以才這樣不把他看在眼裏，換了你在蕭聖師面前，敢這樣放肆囂張嗎？」

她看著尚再思。

這番話雖然說得非常不客氣，卻也一針見血。

「你說的不無道理，」秋星還在認真考慮尚再思的話，思忖一會後，點頭道：「不過，只是把秋月接過來，應該不費什麽事吧？我也知道，我們只是奴婢，原不該提什麽要求，但鳴王也需要秋月伺候呀，要是隨便換了別的人來，什麽都伺候得不順心，鳴王也會受委屈。你說對不對？」

洛雲向來不把蕭家以外的人看在眼裏，更不會畏懼西雷王的權力氣勢，此刻卻不禁默然。

尚再思真恨自己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別忘了，鳳鳴差點死在你母親和舅舅的手上，就只為了這個，你也欠了他一筆大帳。所以本王要你花點時間，對他做出償還。從今天開始，守在鳳鳴身邊，好好保護他，不要對他擺臉色，對他好一點。」

秋星遲早會知道實情，這就像已經知道判決死刑的囚犯一樣，總會等來臨刑一刀，但是，他實在不忍心對面前渾身上下都充滿著欣喜和憧憬的少女道出實情——她永遠也等不到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孿生姐妹。

洛雲一邊聽，一邊低頭沉思。

但心裏的難受，又增了一分。

容恬看人的眼光何等厲害，已經知道洛雲在內疚和想贖罪的心理下，把自己的話聽進了八、九分，立即停止繼續緊逼，嘆了一口氣，態度緩和許多，拍拍洛雲的肩膀，談心似的低聲道：「風鳴只有你一個兄弟，他把你看得很重。你也知道他這個人，十足是個大孩子，只要你對他不那麽冷淡，偶爾給他一點笑容，他就會心滿意足的了。他這段日子吃了不少苦，本王……我只希望他能開心一點。」

「因為我們剛剛和同國大戰，雖然勝了，但同國畢竟是曾經的敵人，再入他們的都城恐怕會有不能預知的變故。」尚再思隨口就找到適當的理由。

洛雲心裏一熱。

秋星一愕，奇怪地問：「為什麽？」

容恬字裏行間，都是對鳳鳴的細心呵護，令人感動。

尚再思沖口而出，「不行。」

又情不自禁想到，如果自己在和秋月相處的那段短暫日子裏，能夠像容恬待鳳鳴這樣，對秋月事事呵護，而不是彼此鬥氣爭執，那有多好。

「什麽以後，等一下鳴王出來，我就要求鳴王明天就派人去接呢。」

至少能夠擁有甜蜜的回憶。

這番話好像在騙什麽都不知道的秋星，心中實在不是滋味。

可惜，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哦……」尚再思怕她看出自己神色不對，把頭一低，假裝添柴，「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呢，秋月還待在同澤等我們接，以後……以後一定接她回來……」

時間不可倒流，最珍貴的失去後才知道自己多麽愚不可及。

「你怎麽不說話？」

思及秋月，心臟仿佛被攪碎般的劇痛。

尚再思看她天真浪漫，猶想著去接秋月，心中驀地一痛。

曲邁在一旁看洛雲眼眶微微發紅，猜到他可能是想起了青春慘逝的秋月，趕緊過去拍著他的背，把他拉到兄弟們一邊去坐。

到了驚隼島之後，秋星和他常見面的，混得熟了，也不像從前那麽拘謹，聽他這樣問，似嗔非嗔地輕橫他一眼，「虧鳴王常誇你聰明，連這也想不到。現在仗也打完了，我們總不能把秋月丟在同澤吧？我看啊，她待在那個染坊裏，不知道急成什麽樣了呢，再不快點派人去接，等她來了，一定罵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