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 十面埋伏 第一章(一)(第5/10頁)

同安院,王子妃長柳所在院落的大廳中。

過了一會,師敏又轉了回來,向鳳鳴道:「鳴王,公主有請。」

笑罷,袖子一揮,甩開洛芋芋已經沒有力度的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鳳鳴把大部分侍衛留在客廳,領了容虎進去。

他仰起頭來,對天一陣長笑。

長柳公主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稍厚的毯子,臉色虛弱地蒼白,見了鳳鳴,要師敏把她扶起來,上身靠在床頭,對鳳鳴低聲道:「鳴王請過來說話。」

「為何要管?搖曳是何等聰穎機敏的女子,她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不會那麽容易被人害死。」蕭縱慨然道:「喜怒哀樂,生死榮辱,都是人生的滋味,每一種滋味都有其美妙之處。若他從小留在我身邊,人人看我的威名對他敬畏奉承,他今天怎能成為天下人人皆知的鳴王?若他遇到艱險,就要我這個做父親的去搭救,拿不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又怎配得到蕭家上下的尊敬?」

鳳鳴靠了過去。

這個回答,連洛芋芋也聽了一愣,「你真的放任不管?」

「裳衣的供詞,我已經看過了。看來,她說了實話。鳴王剛才在審訊時說過,如果裳衣坦白招供,寫下供詞,就饒了她。」長柳公主歇了一口氣,擡眼啾了鳳鳴一眼,幽幽地問:「這是鳴王為了讓她坦白的權宜之計,還是鳴王心底真的打算呢?」

蕭縱連背也不曾轉回來,聽了洛芋芋的話,絲毫沒有猶豫地沉聲道:「他是我的兒子,我已經把整個蕭家交給他了。如果他連下面幾個總管都對付不了,還無能到被人害死,又能怨得了誰?」

鳳鳴有些吃驚,「公主為什麽這樣問?她雖然有罪,但並不是主使者,況且坦白從寬……」

「你……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搖曳的兒子?」洛芋芋恨恨道:「你知道我的脾氣,絕不是虛言恫嚇之徒。」

「鳴王不要著急。」長柳公主淺淺笑了一下,低聲道:「我不過是個身體虛弱的婦人,只盼著家人平安就好。如今大事都由鳴王做主,如何處置裳衣,自然也是聽鳴王的。」

「放手。」

容虎道:「我們鳴王也並不是心腸軟弱,不敢殺人之輩,不過鳴王想的比較周到,有供詞還不夠,必須有人證,才能一舉把慶彰定罪。留著活口,總比一具屍體有用。」

洛芋芋微愕,追上去拽著他的衣袖問,「少主,你去哪裏?」

鳳鳴想到別的,「對了,說到這個,不知去慶彰王府埋頭的事,進行得怎樣了?」

蕭縱恍若未聞,轉身便走。

容虎計算了一下時間,「洛雲應該早就和船隊聯系上了,他說過辦好就立即回來稟報的,恐怕也快到了。」

洛芋芋被他冷冷打斷,不禁一愣,轉而咬牙切齒道:「在你心裏,也只有搖曳生的才是你的兒子!可搖曳又生了什麽象樣的東西?她生的那個,連雲兒一成的天分都沒有!」

正巧說到這,就有侍衛在簾外說有事需要稟報。

「只能勉強說是有點天分,要臻至聖境,恐怕做不到。」

鳳鳴忙問:「是洛雲回來了嗎?快點叫他進來。」

「他……露兒他很用功練劍,」洛芋芋忍不住道:「他好像生來就是握劍的,從小就刻苦,白天晚上,不分晴雨……」

「稟鳴王,洛雲還沒消息。不過隔壁廂房裏面的慶離王子已經醒了,他情緒激動,正在大吼大叫,問我們裳衣在哪,還幾次要用頭撞墻,瘋了似的。屬下過來請示一下,是否要帶他過來?」

「只看他握劍的手,我就已經知道了。」

「把他帶到客廳吧,」鳳鳴想起要見一個吃迷藥吃上癮的慶離,就苦惱得想撓頭,站起來道:「公主就不要去了,聽侍衛說的模樣,他大概藥癮上來了。等他清醒一點,我們把情況給他解釋清楚了,再夫妻見面吧。」

洛芋芋喜得幾乎落淚,「你怎麽知道?難道你……你曾經看過他練劍?」

「不,我和鳴王一道見他。」長柳公主露出剛強的一面,吩咐師敏把自己攙扶下床,毅然道:「既是夫妻,有的事逃也逃不過。裳衣的事情已經審得清楚明白,我要親自告訴他,他看上的女人,到底是個怎樣的貨色。」

「他叫洛雲,對嗎?」蕭縱語氣中並無遺憾感嘆之意,話鋒一轉,忽道:「他的劍法,其實還算不錯。」

一俠色中,洛雲一身裏一衣的影子像風一樣,向福氣門所在的大街趕去。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蕭縱,顫聲道:「你問的是雲兒?你……你從來沒有向我主動提起過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