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 風起雲湧 第四章(第2/7頁)

烈兒見余浪沒有回答,露出一個不在乎的瀟灑笑容,「這個時候,你也不必惺惺作態了,我都明白。」

不過,要發現巧妙隱藏起來的地道入口,並且打開入口的銅門,找到這裏,還需要一點時間。

沒什麽人情可講,潛伏刺探的人永遠都活在生死一線間,心夠狠才能活得長。

余浪在心底嚴密的計算著,耐心等了片刻,驀地發出一聲冷笑,將腳邊的弓和箭囊拿在手上。

遇上突發狀況,離開前的最後一見工作,通常都是——滅口。

行動的時機,總算等到了。

他和余浪也算同行,很明白這一行的規矩。

殘留著囚禁痕跡的地窖被發現,心切烈兒下落的永逸絕不可能不第一時間親自下去察看。

烈兒打量他一眼,平靜地問,「你要殺了我嗎?」

作為搜捕指揮者的永逸下去地窖,暫時離開了林中的伏兵,一旦有驟然變故,伏兵的應變能力就會減弱。

「不錯。」

余浪非常清楚,唯一可能逃出生天的機會就在眼前。

烈兒閉上雙眼,喃喃道,「果然是他,我知道他一定會找到我的。」唇邊扯開一抹欣慰的微笑,接著睜開烏黑的眼睛,看向余浪,「你已經被他包圍了?」

月夜下,他毫不猶豫地張弓拔箭,以最靠近這山坡的四個火把為目標,四支黝黑勁箭如流星一樣劃破風聲,閃電射出。

清潤的聲音,又是在月下,帶著儒雅深情的微笑,若不是對面火光熊熊哭號震天,眞會給人是愛侶在月下親昵低語的錯覺。

黑劍勁道十足的穿越小土坡到山村外圍的遠距,無一失準。瞬間,四名大漢應箭而倒,兩個火把恰好掉到山村裏處處可見的乾草堆上。

余浪眸色閃過一絲陰沉,語調卻依然溫柔如水,低聲道,「不錯,永逸來了。」

烈兒在一旁看得脊梁惡寒。

烏黑眼睛轉動著,透出激動和快樂。

每一箭都是穿喉而過,四人連死前的慘叫都沒有發出。

烈兒還躺在原處,卻已經被火光和人聲驚醒。余浪的藥使他無法用力,難以坐起身察看動靜,但他知道,永逸已經來了。

他還是第一次親見余浪使用弓箭,想不到竟如此匪夷所思的恐怖。

余浪回頭。

余浪不但是天下最厲害的探子,也可能是天下最高明的射手。

「是永逸。」極低的三個字,輕輕飄入他的耳中。

簌,簌,簌,簌。

余浪知道,自己時間無多。

破風聲響起,又有四箭同時射出。余浪動作果斷敏捷,一氣呵成,每次便抽四支黑箭搭上弓弦,他箭法既狠又準,還占據了坡地居高臨下的優勢,弓開必有四人斃命。

敵人將可以鑚過彎曲曲陰冷潮濕的地道直接找到這裏。

烈兒毛孔悚然地看他連珠猛發,轉眼間便射了半袋箭去,沒有一箭浪費。

一旦地窖被發現,通往這裏的地道口,也面臨被發現的危險。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

那地窖是這段時間余浪用於軟禁烈兒的地方。

永逸方的人馬也被仿佛從地獄飛來的惡箭驚得無所適從,村裏凡是靠近山坡一方的持火把的大漢,均被余浪射死,村莊裏嘩然震動,吆暍呼喊聲不絕於耳,混合著山村中普通百姓的哭喊亂成一團。

敵人正對小村中的每一個角落進行逐寸逐寸的搜查,當他們進入余浪用於藏身的那間小矮房時,被地毯掩蓋的地窖入口,將在滴水不漏的翻找中無所遁形。

不少落在乾草堆上的火把引發大火,在夜晚山風的助力下一發不可收拾。

但他也清楚,停留在原地不動彈,也是死路一條。

人影在火光中呼叫奔走,儼如地獄。

幾乎一生都在刀尖上打滾的余浪,當然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有機敏者察覺了暗箭來自山坡這一方,領著一批手下奔出山村朝這邊追來。可是懾於余浪的勁箭,沒有任何人敢手持火把,在不熟地形的地方黑夜搜敵,和半個瞎子差不多,余浪隨意射殺了一個,進一步增加了他們在黑暗中的恐懼。

一旦被搜捕者以為自己可以避過那六、七十的視線從村落外圍逃走,按耐不住魯莽行動而暴露位置,就會立即成為伏兵攻擊的目標。

一時半會,他們都不敢貿然沖上來。

永逸如果聰明至可以找來這裏,那麽在發動搜捕之前,他一定已經另外派人在小村外圍和密林中設下伏兵。

余浪冷眼觀察著山村的熊熊大火,再度抽箭,這次卻只抽了一根,眯起眼睛全神貫注地遠眺多時,忽然轉過頭來,輕輕一笑,「算他聰明,出來的時候,竟知道讓親衛們用厚貭層層護著。」

看得見的敵人,數量已經至少六、七十,但精通此道的余浪非常清楚,這六、七十在村中奔跑吆喝的人只是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