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 一觸即發 第八章（第2/3頁）

揮手示意守衛門口的侍從們噤聲，妙光深深呼吸幾下，小心的跨入氣氛森然的寢宮。

子巖默默想了想。

若言高大沉默的背影跳入眼簾。

長柳奇怪的愕了一愕，反問，「專使不是從鳴王身邊過來嗎？怎會不知道？」

他正靜靜站在一幅掛立的繪制精細的大地圖前，雙手負後，不知正在深思什麽。

「公主和鳴王定下了盟約？」子巖問。

妙光輕輕地走過去，停在他身後，屏息了一會，才鼓起勇氣，溫柔的問，「王兄還在為大臣們的進諫生悶氣嗎？」

不過，長柳和鳴王私下有聯盟的事情，子巖還是第一次聽說。

若言似乎早知道她進來了，仍然默立當地，雙目迥然有神的盯著前方的大地圖。

慶離認定鳳鳴是殺夫兇手，想殺鳳鳴來報仇雪恨，順便登上王位，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了。子巖當日早就知道，心中暗忖，別說殺，就算慶離只是傷了鳴王，我們大王也必定生吞了他，連帶著慶離一家大小甚至同國都要遭殃。長柳公主可以看出這點，又敢於挺身而出，確實算得上是個有膽略地婦人了。

上面描繪著整個天下。

長柳低聲嘆道，「父王失蹤，慶離受到的打擊很大，性格變了很多，發生了這不測之禍，他才會這麽容易被人迷惑，聽信那女人的話，不但認定鳴王就是謀害大王的兇手，而且天真的以為殺了鳴王，就能確定大王的死訊，順利繼承王位。唉……我為鳴王收羅這裏的情報，讓鳴王做預備，以防不測，希望將來自己的這些作為，可以為慶離合我們的孩子多留一條後路吧。」

離國、宴亭、樸戎、東凡、北旗、博間、同國、永殷、繁佳、紫林、西雷、這十一個國家共存於同一片大地上，已有百年歷史。分享高山叢林、丘陵平原，還有浩浩蕩蕩，延綿不盡的阿曼江。

說到底，她仍是慶離得妻子，夫妻同體，現在又有了兩人的骨肉，絕不希望將來有著龐大背景的鳴王對慶離記恨在心。

遼闊的單林海峽的另一邊，島國單林悠然獨處一隅。

長柳款款道，「鳴王身邊能人眾多，何須長柳為他籌劃？至於敵意，慶離也只是受了那無知女人的慫恿，一時糊塗罷了。這一點，希望將來專使見到鳴王時，可以代我夫君說一兩句好話。」她轉向端正坐著的子巖，

終於，若言沉聲道，「這一張圖上，繁佳的顏色該換了。」

不出所料，子巖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

「是的。」妙光輕聲道，「恭喜王兄終於將繁佳收歸囊中，從此以後，繁佳只是離國的一部分，大地上十一國改為十國。不久以後，余下的九國，也將一一被王兄收服。」

「公主和鳴王的私下聯盟，進行得怎樣來？」施展自己最熟悉的方式，賀狄摒棄所有廢話，單刀直入，「有公主在同安院裏為鳴王籌劃，慶離王子的敵意就不會對鳴王有多少威脅了。」

若言呵地笑了一聲。

和鳴王有關系，當然就是和鳴王專使——子巖有關系了。

「你剛才問我什麽？」他把視線從大地圖上收回，回頭看向自己的妹妹。

他最近心思都放在身邊的子巖身上，連慶離幾次過來都以齋戒斷藉口婉拒了，這次讓長柳公主進來，一是借長柳公主的到來，稍微冷卻一下自己那顆熱到快爆炸的心，二是因為長柳公主和鳴王有一定的關系。

妙光把臉微微垂下，沒有做聲。

這些都是例行的主客寒暄，也是常人交往該有的禮儀。賀狄放肆慣了，對這些套話最不在意，「不用了，這裏什麽都齊全，我也不習慣用別人的東西。」搶來的例外。

「你問我，是否還在為大臣們的進諫生氣，對嗎？」若言的臉上逸出一絲罕見的溫和，「你覺得我該生氣嗎？」

「長柳怎敢指教王子殿下？」長柳言行盡顯主人風度，大方溫婉的道，「這次過來是專程賠罪的，貴客到來多時，疏於問候。另外，也想看看殿下在這裏住得可習慣，有什麽要添置的東西，讓我吩咐了侍從們趕緊添置，」

妙光的表情隱隱流露出哀怨，聲音微弱如蠅，「妙光不知道。」

「王妃今天來，有什麽指教？」賀狄打量著長柳，目光迥異常人的大膽直接。

「好一個不知道。」若言驀然仰頭，朗聲大笑，「我身為離王，登位那天就立下一統天下的大志，如今好不容易打破持續百年互相僵持的格局，終於將繁佳一口吞並，正該是大展拳腳的時候。要籌謀重兵對外，必先安置內部。王後逝去已有數年，又未曾為我生下子嗣，今日大臣們集體進諫，要求我早日選擇新王後，生下離國將來的繼承人，使百姓們安心，也不算是一件壞事。」笑聲震動房梁，充滿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