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 言驚四座 第六章（二）（第5/6頁）

慶彰仔細思索了一會，緩緩搖頭道，“應該不會。他雖然對懷孕的長柳多注意了一點，不過對裳衣還是非常寵愛，晚上也在裳衣的院中睡覺。而且裳衣給他的藥丸，慶離也每日如常服用。可見他還是很信任裳衣。但凡長期服用藥物，總有一段時間藥效不穩，服食者會有反復，這也不奇怪。大概過幾天就會恢復了。”

“未必。”她驟擡起頭來，神色緊張道，“公主忘了上個月的事？慶離殿下喝了酒，半夜過來，醉得人都認不清了。公主那晚已經睡下，還被慶離殿下嚇了一跳，那天晚上，不是……”

任憑他想破腦袋，也猜不到賀狄這個單林王子兼海盜頭目，每到一處都要偵查各方情況，派人監視所有引他懷疑的人。

師敏想想也是，嘆了一口氣，腦海裏猛然驚過一事。

這不是因為怕死，而是海盜看慣了變幻莫測，危險神秘的大海，早養成要竭盡所能掌握一切情況，以便隨時應對可能出現危險的本能。

長柳自己也是一征，驚疑地瞥了師敏一眼，半響，眸中蒙上落寞，苦笑道，“怎麽可能？慶離自從那狐狸精入府，三個月來天天和那狐狸精膩在一起。這事……難道我一個人就能成……”

他更想不到，他辛苦秘密配制，派人放在石下送給裳衣的藥丸，已經全落入賀狄手中，充當了嚇唬獵物子巖的小道具。

“該不是……有孕了？”

而慶離每天吃的掉包貨，不過是賀狄的侍衛隨便找來的顏色氣味都差不多的，治便秘的單林土藥罷了。

“該不是什麽？”

洛芊芊低頭冥思片刻，擡起頭來，靜靜道，“事情再拖延下去，恐怕會出更多問題。趁著慶離現在還受王叔的人控制，刺殺的高手又招募得差不多了，我們必須立即動手。”

“奴婢瞧公主吐成這個樣子，該不是……”師敏欲言又止。

“立即？”慶彰愕了一會，低聲道，“要下手成功，必須先將那人引出慶王府，而且暗中把消息通報給慶離，好讓慶離調動人馬刺殺他。時機未到，夫人不可輕舉妄動。

“嗯？”

洛芊芊柔聲反問，“王叔覺得什麽時候才是好時機呢？”

師敏越看越不多，暗中起疑，等侍女們打掃幹凈，命她們全退下，親自捧了一杯溫水伺候長柳漱口，悄悄壓低聲音道，“公主……”

“夫人莫急，很快就是我兄慶鼎的生辰，雖然他已失蹤並且傳聞逝去，但一天找不到他的屍首，他仍是同國在位大王，全國必須有盛大的歡慶儀式。按照一向的慣例，都成同澤的慶祝儀式，會從大王繼承人的府邸中開始，以表示儲君的孝心。鳴王如果在那個時候去同安院，那就是慶離最好的機會，而且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悲憤父王的失蹤，而在父王的生辰痛下殺手。”

屋裏充斥一股嘔吐物的酸味。

洛芊芊蹙眉道，“那賤人的兒子非常怕死，怎麽肯到慶離的同安院去？”

師敏知道不好，趕緊轉頭喝道，“快把青銅盆拿來，還有幹凈的軟巾……”還未說完，長柳已經猛然伏下腰，纖掌按著胸口，痛苦地把中午吃的東西全嘔了出來。

“這個夫人可放心，他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懦弱，卻時常做出豪氣的舉動。對於同國大王是他殺死的謠言，他一直非常氣憤，希望可以找到機會洗刷掉這個罪名。”慶彰篤定地笑道，“只有在那麽重要的一天出現在同安院，才可以表示他不心虛，向同國上下展現他的誠意，為他蕭家贏得更多資本，只憑這點，他就會心動而冒險一次。何況，本王叔還會讓他相信，他的安全受到同國大軍的保護，慶離絕對沒有碰他一根頭發的能力。”

“好了，”長柳苦笑道，“你要數落到什麽時候？我已經這樣子了，你還要來教訓我。”神色忽地一凝。

洛芊芊閉目深思。

“公主不要大意，奴婢看不像吃錯東西。”師敏不滿地搖頭，一邊取過錦巾為她細心地擦汗，一邊嘮叨道，“不是奴婢膽敢說公主的不是，但公主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前些天懶怠吃東西，當時就該找禦醫，偏偏公主說是夜裏喝了涼水，嫌麻煩，不許聲張，昨天嘔了一次，還說是吃壞了肚子，現在好了，一下子又嘔得臉都白了……”

密室昏暗的燈影，在她不年輕卻依然嬌美動人的臉龐上搖曳跳動。

“不要急，也許只是吃錯了東西。”長柳把胃裏的東西吐個幹凈，虛弱地仰起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