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 王威浩蕩 第十三章(第3/5頁)

容恬神情自若,與鳳鳴並肩而站。身後,是目光炯炯有神的烈兒和散發強大殺氣的容虎,再後一點,就是那批劫後余生,渾身沾滿鮮血的西雷高手。

“何必說服軍方?”容恬給他一個“你真傻得可愛”的眼神,篤定道:“以鹿丹的本事,對付一個失去軍青又受到重創的軍方一點也不難。”

傷口猶在淌血,大戰隨時再度爆發。

交談見,鹿丹已經回到東方陣營內,對臉上掛著淚痕的五軍佐沉聲道:“現在是東凡的生死關頭,瘟疫橫行,唯一知道如何解救天花病毒的鳴王就在眼前,軍令司之位空懸,而十三軍佐對鳴王素有成見。國家存亡之際,五軍佐是以東凡上萬將士和無數百姓的性命為先,還是以軍家一個家族的利益為先?”

亮閃閃的刀刃槍尖,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五軍佐沉默片刻,掃被縛在西雷陣營中悲泣萬分的軍亭一樣,壓低聲音道:“你要阻止十三軍佐登上軍令司之位?”

濃煙漸漸散去,太陽露出笑臉看著大地,積雪上流淌的鮮血已經凝固,每一處觸目驚心,讓人不禁懷疑殺戮是否人類最大的天性。

軍令司之位世代由軍家嫡系繼承,這個傳統已經有上百年歷史。

北風凜冽。

“不錯。”鹿丹深深看入五軍佐眼眸深處,一字一頓道:“無數生靈的命運,就在五軍佐一念之間。是做東凡的救星,還是做軍家的走狗,就看五軍佐如何選擇。”

無形的弦,在空氣中越繃越緊。

五軍佐復雜的目光,看向剛剛承受喪父之痛的軍亭。

“謹遵國師之命!”白盔眾人齊聲應是。

將領們對軍家的忠誠根深蒂固,但看著自己親自修煉出來的優秀將士一批一批地倒下,哪個將軍能不心疼?

鹿丹卻未將軍亭看在眼裏,唇角逸出冷笑,對己方人馬淡淡下令:“誰敢亂來,立殺無赦。”

“你要我怎樣做?”帶著寒氣的字從齒間一個一個擠出來。

這是最嚴重的罪名,五軍佐這方的人不禁氣弱。

鹿丹的聲音柔和得象奏給神靈傾聽的神曲:“帶走軍亭,暫時囚禁。從鳴王身上套問出天花的秘密後,再將軍亭放出。至於軍令司之位,她並非合適人選,五軍佐領兵多年,資格深厚,何去代替軍青大人完成遺願?”

軍亭不為所動,沉聲道:“父親病倒時,令我暫代軍令司之職,你不聽我號令,是打算背叛嗎?”

五軍佐方正的臉毫無表情,沉聲道:“我會暫時囚禁軍亭,但軍令司的位置不能輕易決定,東凡尚有幾名軍佐級將領正在養病,也許日後可以康復。軍令司由誰擔當,日後再論。”

不少人暗暗點頭。

“如此更好。”鹿丹退開,靜靜站回自己人馬一方。

五軍佐心裏也覺得軍亭鉆了牛角尖,礙於軍青,不好當面反駁,只好懇切道:“十三軍佐,瘟疫再繼續蔓延,我東凡就要被毀了。比起這個來,軍務議廳又算得了什麽?為了我東凡將士和百姓的性命著想,不如讓他們到軍營一趟,如果鳴王沒有說謊,那就真是神靈顯靈,憐憫我東凡了。”

容恬的聲音適時響起:“到底是戰是和,各位商量好了沒有?”

他語氣調侃,內裏曖昧之意盡露,身邊白盔士兵都嘿嘿輕笑起來。氣得軍亭渾身發抖,淩厲目光看向五軍佐:“你身為軍方將領,軍務議廳被毀之辱未報,難道竟要輕放敵人出宮?”

軍亭正哭得傷心,聞言猛然擡頭,咬牙道:“戰!”

鹿丹身邊一名心腹高手似乎也同時兼任鹿丹的智囊,聞言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嘿嘿笑道:“十三軍佐這就不對了。國師並沒有說不救治東凡將士,只是說讓西雷王眾人到軍營證明給我們看,不要讓瘟疫傳進王宮。十三軍佐身為軍令司之女,卻在如此緊要關頭因為情人的死而對鳴王心懷怨恨,一味阻撓鳴王出宮,實在不明智。”

林蔭當日因為怨恨鳳鳴和太後指出北旗伏兵,曾對她說過鳳鳴是不祥之人,一出現就毀了聖湖,一定還會為東凡帶來更大災難。她現在失去林蔭又失去父親,旗下將士成千人死去,怒火滔天中,這些帳一股腦算到鳳鳴頭上。

“廢話!大王不過是東凡王族中挑選出來統治國家的一個人,只要東凡王族一人尚存,不愁王位無人繼承。東凡將士正在大量死傷,沒有了保護王族的將士,東凡怎麽抵擋敵人?”

“慢!”五軍佐終於開腔:“徒然廝殺無益。解決天花的肆虐才是最重要的。請鳴王先將十三軍佐放了,表示一下誠意。”

鹿丹目光毫不退讓,昂首道:“十三軍佐難道就不顧大王的死活?”

鳳鳴知道鹿丹已經做了功夫,當然也懂順應時勢,點頭道:“我們對十三軍佐本無惡意,容恬也只是為了救我而闖入東凡王宮。如果五軍佐也有誠意,我們不但可以立即釋放十三軍佐,還願意派出十名精銳,隨你們到染上天花的軍營中與染病的士兵接觸,向你們證明我們確實知道如何使人不感染天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