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 冬雷驚夢 第十九章（二）（第2/6頁）

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軍務議廳，果然聽見外面有侍衛在擊打金鼓，幸虧每隔多時才擊打一下，鳳鳴趕到時剛好數到二十九。

“請大王考慮。”

走進廳內，各位將領已經到齊，鳳鳴又是最後一個，聚集到他身上的目光難免又帶著不屑。這方面他的臉皮出奇的厚，而且自認為並無遲到，也沒有什麽過錯，進門朝軍青點頭示意，大模大樣坐回了那張位置顯眼的椅子上。

“軍令司多年來對東凡貢獻良多，對王室一向忠誠。”

“趕得好急，”氣氛緊張，鳳鳴只好盡量活躍一下氣氛，故做輕松地和左右將領打個招呼，還朝軍青身後表情嚴肅的軍亭眨眨眼，才問：“有什麽事需要召開緊急軍務會議？”

“臣也是。”

敘述事情來龍去脈這種事當然不需軍令司親自出馬。軍青咳嗽一聲，朝蒼顏點點頭。蒼顏站起來沉聲道：“半個時辰前，在城門的駐軍發現了一個企圖潛入軍營的奸細，此人身上藏有好幾張北旗國的王宮密函，其中某些字句表明，北旗另有間諜滲入我國軍隊中。此事事關重大，因此軍令司下令立即召開軍務會議。”

“臣願同薦。”

“拷問奸細，有沒有得到什麽情報？”有將領問。

他一出頭，軍方系統的人自然都站出來。

蒼顏搖頭：“那奸細一見即將被活擒，立即吞毒自盡了。”城門駐軍由他掌管，出現這樣的事情，當然臉色難看。

“大王，”大將蒼顏跨出一步：“臣願推薦軍令司軍青為輔政。軍令司對東凡忠心耿耿，行事公正嚴明，處理軍務從不苟且，臣認為，大臣之中只有軍令司有這個資格。”

軍亭到底是女孩，比較細心，思索著問：“蒼顏將軍剛剛說的密函中的某些字句，指的是什麽？奸細的來意，可還有其他線索？”

他沒有積極阻撓，忽然變得這般好說話，連台階下的軍青等軍官都覺得驚訝。

“有一個不是線索的線索。”

鹿丹紅潤的薄唇輕輕勾起，逸出一絲極有深意的微笑，用全殿官員都能聽見的聲音朗聲答道：“軍令司所言也並非全無道理，只是倉促之間，鹿丹實在想不到好的人選。此事還請大王定奪。”

軍亭奇道：“什麽叫不是線索的線索？”

東凡王悠悠閉上雙眼，片刻後緩緩睜開，向站在身旁的鹿丹看去，柔聲道：“國師以為如何？”

蒼顏道：“奸細身上的密函，曾有提到滲入東凡軍中之人的字句，但具體的名字，藏在哪個軍中，是何職位，如何聯絡，卻一點頭緒也沒有。不過，奸細臨死前，奮力要把懷裏另一份文書撕碎，幸虧我們阻攔及時，從他手中搶了下來。”

這些人赫然代表了東凡軍方的意願，與炙手可熱的國師鹿丹站在對立面。大殿之上悄然無聲，眾人屏息，看向東凡王。

另一位將軍名叫嚴頻的動容道：“那份文書一定相當重要，不知道裏面寫了什麽。”

十數名武官站了出來，都是隸屬於軍方系統的人。

“寫當然是寫了很多東西，”蒼顏苦笑：“可是我們卻一點也看不懂。”

“……”

眾人愕然。

“臣也是。”

軍青徐徐開口：“據我猜想，那上面也許是一種古老的文字，也許是北旗國最近約定使用的暗語，召集大家，就是為了讓大家想想辦法，看是否能讀懂裏面的內容。我已命人將文書抄寫了多份，你們各人手持一份，仔細看看。”

“臣也是。”

蒼顏身後親兵捧出剛剛抄襲好的文書，每人都發了一份。眾人拿到手上，看見上面古怪的連字都稱不上的筆跡，都眉頭大皺。

“臣也贊成軍令司的意見。”

鳳鳴接到自己那份，剛一展開，立即渾身大震，幸虧身邊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各自手上的文書吸引，並沒有注意他的動靜。鳳鳴連忙收斂驚態，按捺著心底的激動，低頭看著手上的文書。

稍一猶豫，下面一名年輕官員邁出一步，站到軍青身後：“大王，臣贊成軍令司的意見。”

長長短短，短短長長，有點有橫，看似莫名其妙的筆畫，布滿了整張白綢。包括軍青在內所有東凡將領都不可能看懂的東西，換到任何一個現代人眼裏卻是無論如何都會有點概念的基本常識摩爾斯密碼。

“軍愛卿，這……”軍青畢竟掌管全國軍力，東凡王不能太不給他面子，他心裏當然知道一旦同意選人，就相當於同意他們打壓鹿丹，瞅沒有反應的鹿丹一眼，不禁為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