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 興衰與共 第十一章（第2/5頁）

鳳鳴神情悠然，回頭望了容恬一眼，甜甜笑道：“我總算被你找到了。”

穿過草原，上一個山坡，再過一個小灌木林，就是昨夜大戰之處。

容恬抱著鳳鳴，雙手微微發抖，看見鳳鳴熟悉的笑容，膝蓋一軟，竟然跪了下來：“你醒了，我的鳳鳴回來了。”他把頭埋入鳳鳴懷中，全身顫抖。

容恬抱起鳳鳴，翻身上馬，疾奔營地。

“笨蛋，哭什麽？”鳳鳴伸手摟住容恬脖子，舒個懶腰：“這馬車顛簸死了，唉，古代沒有橡皮車輪，長途旅行真不容易。嗯，我該想個法子。”他本有千言萬語要與容恬傾訴，如今一睜眼見自己躺在容恬懷裏，要訴的諸般苦楚竟不翼而飛，反而瀟灑起來。在容恬臉上輕吻一口，伸出舌頭舔舔容恬濕潤的眼角：“你是大王，可不要在眾人面前沒有面子地哭了。”

“禦醫！快找禦醫！”

“鳳鳴，我……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眾人從不曾見過如此慌亂的大王，個個手忙腳亂。

“一見我就說情話。”鳳鳴笑道：“我現在只有兩個願望，第一，是吃點東西，我快餓死了……”

“鳳鳴？你怎麽了？”容恬的狂吼在草原中回蕩：“叫禦醫！快叫禦醫！”

烈兒和秋星一同大叫：“快拿吃的來！快點快點！”容虎最實在，立即轉身跑去取了。

這可嚇壞容恬，瞪大眼睛，象寒冬掉進冰窟一樣全身發冷。

“……第二，就是快點回西雷王宮。我再也不要離開西雷了。”

鳳鳴緊要關頭終於叫出了一聲，已經渾身大汗。此刻被容恬一抱，只覺天下再沒有可以傷害到他的東西，安心無比，他身體虛弱勞累過度之余又緊張亢奮，現在松了口氣，眼睛一閉，頓時暈倒過去。

容恬凝視鳳鳴，輕輕笑道：“你看，我們不是回來了嗎？”他抱起鳳鳴，讓鳳鳴看遠處整齊宏偉的迎接儀式。

“容……容……”

“王城？”鳳鳴又驚又喜。他昏睡多日，不知自己已經回到西雷。

“我終於找到你了，鳳鳴鳳鳴，媚姬的事是假的，你千萬不要當真。我怎會忘記你？”容恬低沉聲音震動耳膜，渾厚有力的手臂溫柔無比。

容恬舔著鳳鳴耳朵，極有磁性地說：“那些人，都是來迎接我們的。鳳鳴，我們到家了。”

懷中人瘦骨嶙峋，臉蛋深深凹了下去，只有兩道秀氣的眉毛，似乎比以前挺直了許多，散出叫人驚訝的英氣。

大隊人馬，已漸漸駛到城門處，容恬站在王帳高處，橫抱鳳鳴。

將鳳鳴緊緊一抱，摟在懷裏，再不肯稍微松開一點。

“那是大王。”

定睛一看之下，百感交集，如飛禽撲食般從馬上撲下，一把抱起躺在草裏的人，狂叫道：“鳳鳴！真的是你！”熱淚湧上漆黑的虎目。

“他抱著的，一定是鳴王。”

眼光猛然觸及草中一個淺色事物。

“啊？鳴王真的病重？”

“鳳鳴？”他轉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注視茫茫草原，高吼道：“鳳鳴！你在哪？”他縱馬向前，四處搜索。

百姓們紛紛跪下行禮，竊竊私語。

容恬如被利箭射中，渾身一震，雙手緊緊一勒，駿馬嘶叫一聲，人立起來。

太後、百官和所有侍衛都接到前面快馬送到的消息，看見鳳鳴躺在容恬懷中，心裏大叫不妙，臉色都不大好。

“別走！”

大王的勝利迎接儀式，因為鳳鳴的重病，竟肅然無聲。蕭蕭風聲，穿梭左右，舞動錦旗。

駿馬剛放開蹄子，身後忽然想起尖利叫聲，仿佛憋在心中無處可宣多時，帶著瞬間沖破束縛的掙紮……

容恬站在高處，傲然睨視臣民，沉聲道：“鳳鳴，擺手。”

容恬上馬，極目眺望清脆的草原，喃喃道：“鳳鳴，我還答應陪你一道看春天的草原呢。”黯然揮鞭。

鳳鳴從容恬懷裏探出半張臉，伸手，在空中搖擺兩下。

黃豆般大小的汗珠滾落下來，衣裳全部被急出來的汗水浸濕。

看著這輕輕擺動的手臂，人人心裏咯噔一聲，連王後也眼角驟跳。哐當一聲，焚香手裏捧著準備給大王行凈手禮的玉瓶失手掉下來。

鳳鳴聽他們布置妥當，似乎要分道揚鑣，更加著急。耳中聽到馬蹄聲，用盡了心思把力氣貫注到酸軟的四肢中去。

但沒有人責怪她。

“好，我領兵往南，你領我這裏一半人馬，往北邊去……”

瞬間的寂靜籠罩都城。

“既然如此，我也立即參與搜索。”

片刻後，整個城市被迸發的歡呼覆蓋。

“我已得知消息，若言倉促退兵時身邊並無鳳鳴蹤影，他定不是被若言帶走了。”容恬又嘆了一聲，英眉深皺：“他單獨一人四處遊蕩，危險之至，沒有找到鳳鳴，我不會回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