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 興衰與共 第三章

腦裏忽然有點模糊的東西跳了出來，鳳鳴一時又說不出是什麽，迷茫地看著容恬。

他模樣又俊又俏，容恬看得心癢，張嘴咬住嫩紅的唇瓣，悉心嘗了一番，才呵呵笑道：“他胸部中了一劍，差點無命回王宮。哼，要不是他的近身侍衛撲上來將他拉開一寸，我那劍就要了他的命。”

“怎麽了？”

鳳鳴眼睛一亮，偏頭問：“你把若言打傷了？”

鳳鳴想了許久，擡頭問：“若言武功不差，相遇又在他地頭上，他中你一劍，那你怎麽會完好無損？”

“差點就成了肉醬。”容恬回想當時情況，也有點後怕：“幸虧當時雙方都是無意碰上，若言身邊人馬不多，而且地點在郊外，才可以順利逃脫。”容恬低頭，對鳳鳴沉聲耳語：“鳳鳴，我和若言交手了，還向他討了一點欺負你的利息。”

容恬一愣，象驚訝鳳鳴的聰明似的嘆了一聲。

鳳鳴猛然坐起來，失聲道：“你和若言碰面了？在離國都城？天啊，你居然沒有被他剁成肉餅。”

“咳咳，其實……我也不能說完好無損。”容恬輕描淡寫道：“小傷還是有一點的。”

“我用計燒了若言專門用於收藏珍寶的庫房，還在若言面前逃之夭夭，令他大失面子。”

“你受傷了？”鳳鳴驀然跳起來，急道：“哪裏？傷到哪裏？”

“什麽？一點點仇？”

“沒有，不就是肋下……”

容恬哈哈大笑：“把若言抓到西雷的事，等我們回到西雷後再做商議。不過我已經幫你報了一點點仇。”

話音未落，衣裳已經被鳳鳴嗤一聲撕開。

鳳鳴仔細審視，也心疼起來：“還說我，你自己瘦了一圈。都是那個該死的若言，我一定要把他也抓到西雷去，好好關上三年五載，然後逼他出家當和尚。”說起若言，少不免咬牙切齒。

傷口落到眼中，鳳鳴倒抽一口清涼氣。右肋下重重包裹的白色紗布，已經被血水染濕七成，傷口顯然又長又深。

“無時不想。”容恬讓鳳鳴斜靠在自己身上，嘆道：“幾乎快想瘋了。”

“不要看，過幾天就好。”容恬伸手遮擋鳳鳴顫動的目光。

“想我嗎？”

鳳鳴閃身避過，當即大呼：“秋月，秋星，來人啊！快，包紮！草藥！”

鳳鳴心頭驟暖，喉嚨一窒，再也罵不出來，伸手將容恬拉起來坐到自己身邊。

外面眾人聽見鳳鳴喊叫，紛紛湧了進來，一見容恬，自然又驚又喜。

“我也不知道。”容恬深邃的眼睛，靜靜盯著鳳鳴：“或許越接近你，就越害怕見面時的激動和幸福吧。”

只有烈兒和容虎早暗中得了消息，對容恬恭敬行禮，又對鳳鳴吐吐舌頭，算承認自己隱瞞之罪。

“你怕什麽？”

容恬傷勢不輕，大家一見，又唬了一跳。他們都是宮中選出來的伶俐侍從，不需吩咐，立即分頭忙碌起來，熬藥的熬藥，包紮的包紮。

“鳳鳴，你不要生氣。”容恬走上去，單膝跪在鳳鳴面前，昂頭瞧著他，輕道：“我一路上想著可以見到你，心就猛跳，一個勁的跳。到了這裏，又忽然害怕起來。”

容恬端坐在椅上，讓秋月等為他小心處理傷口。

“那是為了看看會把我嚇唬成什麽樣子！”鳳鳴大吼一頓，覺得不解恨，又踢了容恬一腳，轉身坐到床邊生氣。

鳳鳴站在一旁，眼看一圈一圈的紗布解開，露出皮肉外綻的傷處，比看著紗布纏裹時更讓人心驚三分。他不想打攪眾人幫容恬包紮，緊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眼淚卻一顆一顆從眼眶滾了下來。

容恬語塞：“那是……那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

容恬猛一擡頭，看見鳳鳴神情。

鳳鳴一把扯開蓋在自己嘴上的手，還惡狠狠在上面咬了一口：“你就是有意的，上次在繁佳捉弄我，把我嚇得幾乎心跳停止，這次你又故技重施。我問你，既然已經到了，為什麽鬼鬼祟祟藏在門後？”

“鳳鳴，你出去，不要看。”

“鳳鳴，你不要哭。”容恬一把捂住鳳鳴大哭的嘴，急道：“外面情況危急，我怎麽能讓普通的下屬知道自己行蹤，不是有意騙你的。”

鳳鳴不作聲，揉揉眼睛，站著不肯走。

“你……你……”鳳鳴“你”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嘴一癟，居然放聲大哭起來：“你又捉弄我！這個要命的時候你捉弄我！你……”

“鳴王請暫在外等候，我們一會就包紮好。”

“你不想見我？”

眾人勸了幾次，鳳鳴都咬牙不肯，臉色卻越發蒼白。秋月等知道他新傷尚未痊愈，不禁暗暗擔心。

“容恬？”鳳鳴癡癡看了半天，才輕輕吐了口氣：“你不是還在裏同嗎？探子剛剛才說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回。”